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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些事都是借口,都是没话找话的借口,他就想多看苏青一会儿,又觉得两个人相对无言非常傻逼尴尬。 可算了,他和他男朋友之间有什么好尴尬的,看就看,又不是非要说话。 陈同没回答,苏青也不再问。 过了好一会儿陈同在他被子里眼睛半睁不睁地犯迷糊,苏青才说:“下周你还来吗?我家。” 陈同懊恼自己瞌睡,清醒了一瞬,只觉得被子上有他哥的味道,像是他的安眠药。 陈同脸红了红:“还……做那事吗?” 苏青没说是也没说不是,陈同躲进被子里,半晌才钻出来点了个头。 有每个周末一下午的视频时间续命,陈同又继续苦熬了两个月。 距离高考的时间越来越近,倒计时从100变成30,苏青还没有回来。 三月中旬的九章春训班六十进十五,苏青成绩优异,第二阶段的考试他也取得了好成绩,接着国家队的选拔苏青也最终通过。 从联赛开始,各省参赛人数均有三百到最后参加全国冬令营的总共三百人不到,再到后来六十人的国家集训队,再到最后仅有六个人的国家队,国家队成员说是万里挑一也不为过。 苏青越来越忙,陈同的时间也越来越紧张,他们连周末的时间都挤不出来,甚至都没有思念的空隙。 没有视频时间,陈同不再往苏青家中跑。 少年班的学习氛围非常紧张,教室后面的板报都被擦除,上面写满了英文短语和书面表达能用得上的高级词汇,考试越来越多,直到五月戛然而止。 最后一个月了。 最后一个月了,老师们更加担忧的是这些自律的学生们的健康问题和心理问题,晚自习的考试题量减少至往常的一半,每周五的晚自习时间都会用来放一部电影。 学生们喜忧参半,既觉得看电影很轻松,又害怕这样的轻松占用了他们最后的学习时间。 焦虑、慌乱、后悔、兴奋、崩溃、坚定…… 太多情绪,太多的复杂,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机遇,没人能不心动,也没人能不紧张。 他们看了《风雨哈佛路》,看了《阿甘正传》,看了《黑暗中的舞者》,看了《放牛班的春天》…… 陈同听说锅盖每一次看完了都是要哭上一场的,因为感动也因为需要宣泄。 每一场电影他都没有看,在电影播放之前他就回到出租房里继续他的学习日程。 无形的压力试图挤断他的脊梁,最后半个月,陈同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 邢女士找到了他。 他谁都没有说,谁都不敢说。 哪怕在还剩最后一个月的时候宋娴就搬到出租房里陪他关照他,可他还是会失眠。 陈同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他需要保证休息,需要保证状态,可他真的……睡不着。 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星期,苏青和他国家队的队员教练一起受邀前往英国参加一场友谊赛。 临走前在机场,苏青十分不舍地拨通了陈同的电话……他原本是想高考那几天请假回去陪他的…… “没事,”当时是中午,陈同在家里接到的电话,陈同盯着两个黑眼圈说,“没事,你去忙你的,等你回来我就考完了。” 苏青听出他语气里的疲惫,想安慰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躲在机场角落轻声叫他一句:“同同……” “真没事,”陈同笑了一下,“高考结束了,我还要参加自主招生呢,早就报名了,初审也通过了,高考结束就去省里参加初试,等你从英国回来,说不定我正好去北京参加复试,我们还能碰上呢。” 两个人聊了没几句,苏青那边队友叫他准备登机,再怎么舍不得,也到了要挂电话的时候。 “一路顺风。”陈同轻快地说。 “……”苏青突然沉默。 陈同装出来的轻快持续不了太久,他说:“那我挂电话啦。” “同同,”苏青蓦地喊他,“考试别紧张,正常发挥,这几天注意休息,好好吃饭……等我回去了,我们就不用分开了,哪怕不在一个学校也不要紧,真的不要紧,我不在意这个,你好好的、健健康康的、快快乐乐的,就行。” “……”陈同一下子哽咽,不敢出声,嘴唇紧紧抿着,怕一开口就会哭。 他想起邢女士找到他的那个下午。 苏青问他:“好么?再等一等,等哥哥回来陪你,别害怕,好么?” 陈同死死憋着喉咙里被撑开的喑哑,他就站在客厅里,宋娴洗完碗走过来,一边脱围裙一边“哎呀”一声看着陈同通红的眼眶,忙问:“陈同,你这是怎么了?” 陈同推开她奔向自己房间反锁了门,苏青那边队友已经在催,可他还是那么温柔又坚定地问陈同:“再等等我,好吗?” 陈同能听见电话那边的催促,也似乎能看见苏少爷犯少爷毛病的那种面色淡然的执拗。 他一开口就是哭腔,应了声“好”,然后就绷不住自己了,在泄露出更多的想念之前,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宋娴在门外很担心他的状况,陈同最近装得太好了,没人看出他的不对劲,他的失眠,他压在自己身上的那座大山,邢女士坐在咖啡厅里手里提着体面的鳄鱼皮包对着他笑,没有人看见。 陈同收拾好书包,往包里塞了身换洗衣服,出门和宋娴打了个招呼:“阿姨,我下午请个假,不去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