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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路?” 慢半拍才恍然明白他的意思,庄宴脸色微凝,勾了勾唇:“少扯淡了,我要是真适合现在还能混成这个样?” 应坤皱眉说:“那我说帮你,你又不让。” “少来了。”庄宴摆摆手,“你能帮个屁,到时候不是你被你爸打断腿就是我被你爸搞死。” “我爸没那么凶残,真的!” “他这么多年还没打断你的腿,确实不够凶残。” “......” 被话噎住,应坤憋得脸色铁青:“庄宴你能不能照顾一下我脆弱的面子?” “脆弱不是这么用的吧?”庄宴打岔。 “那该用什么?” “破碎,稀碎稀碎的。” 庄宴说完自己先笑了,咧着嘴笑得毫无形象,应坤反应过来,先是怒意值直线往上升,看见他笑成这样,又降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在庄宴对面的床上坐下,俩人很久没见,几乎每次见面少不了互相奚落几句,对于庄宴,应坤心情很复杂。 他不是不知道庄宴在刻意跟他保持距离,应家有头有脸,而他又是应家的独子,跟一个在别人眼里的私生子来往密切不是什么好事。 爸爸虽然没有明说,话里话外也警示过几句。 可是他这人有点一根筋,他拿庄宴当朋友,十几岁的时候是朋友,二十几岁三十几岁也都是。 男人的友谊不用说那么多有的没的废话,他抬头看看笑成狗的庄宴,似乎也挺好。 “我刚才来的时候碰见符文州了。” 这话一出,庄宴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提着一颗心,抿了抿嘴巴说:“碰见谁?” 应坤还是第一次看见庄宴怂谁,他连庄驰都没怂过的一个人,居然害怕符文州。 看笑话的心思一下子冒出来:“符文州啊,就是你看上的那个。” 庄宴“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抓住应坤的衣领,把他推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老子没看上他!” 扬眉吐气的感觉油然而生,应坤玩味的神色头一次对着庄宴露出来,“不知道是哪个龟儿半夜给小爷打电话说自己喜欢符文州,啧啧啧。” 庄宴勒应坤的脖子:“你再给老子扭曲事实?”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虚的,应坤不得不服软,一张脸憋得通红,“咳咳,我错了,不敢了。” 掂量着他不敢整幺蛾子,庄宴松开他。 应坤猛然没了窒息感,大口大口的呼吸,一边喘气一边骂:“庄宴!你就不能下手轻点儿吗?” 庄宴笑:“这不是趁许鸣杭不在吗?那小子要是来了,我指定不敢碰你。” 应坤:“......”毫不避讳的小人行径啊。 站直了往床边挨着坐下,庄宴状似无意般问道:“碰见他,然后呢?” “没什么啊,他就问我爸最近怎么样,然后问我去哪儿,还有跟你熟不熟。” “那你怎么说的?” “不熟,一点都不熟。” 庄宴咧嘴:“可以啊,你总算长点脑子了。” 应坤:“......”说熟就是没长脑子吗? 他憋着气坐起来,青筋直跳。 看见庄宴那张带着笑容的脸又泄了气,他斟酌了措辞,好半晌才说:“前段时间,庄驰找我了。” 他知道庄宴不喜欢跟庄家人扯上关系,于是说庄驰,而不是你哥。 庄宴偏了偏头:“他找你干什么?” 应坤不知道该不该往下说了,和庄宴认识十年,他很了解他。 看起来特别不靠谱,其实很有担当和责任感。 表面上什么都不在意,遇上关于庄家的事情就会顿时竖起刺防卫。 静默间,他说:“他想和你见一面。” 庄宴顿时呼吸一滞,拧紧了眉说:“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怎么可能!你把小爷当什么人了?”应坤也摆了脸色:“我就是跟你说一声,见不见还不是你自己决定。” “不见!”庄宴想都没想:“让他滚蛋!” “成,下回他要是再问我,我就这么跟他说。” 时间十一点半,庄宴看看手机,毫不留情的赶客:“我该睡了,你也滚。” “庄宴。” “干嘛?” “你他妈就是个傻逼!” 庄宴一个枕头扔过去,伴随着一声:“快滚!” 应坤骂骂咧咧从庄宴房间出去,好心没好报,活该你丫单相思!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就“呸呸呸”几声,好歹这事儿跟符文州挂钩,骂庄宴可以,骂符文州......不敢。 房间里只留下一个庄宴,原本热热闹闹打闹的环境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真爽。 他睁着眼躺在床上看天花板。 最近烦心事一桩接着一桩,真是...烦啊。 “你可是庄宴啊!死乞白赖摸爬滚打才活下来的庄宴哪儿来那么多烦心事,睡一觉醒来全都他妈滚犊子!” 他半睁着眼,一只手搁在额头上。 第一次有了些迷茫,好像人生一切都没有方向。 苦苦挣扎也要活下来的人,在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晚上,回顾自己的人生,好像也没做几件有意义的事儿。 庄宴就这么平躺着睡着了,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和符文州是高中同学,这个梦里没有欺凌,没有辱骂,平静的一个午后,庄宴趴在课桌上打瞌睡,看见同桌符文州接热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