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萧亦琛的面色阴沉如墨,黑得似能拧出水来,一双深沉的眸子掀起滔天骇浪。 胜利本就在眼前,可如今,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溜走。 云姝紧绷许久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松开,持平的嘴角滑出一抹淡笑,她站在高台上方,凉凉的看着孤身停在最后一道栅栏前,如雕塑般巍然不动的男子。 失望么?痛苦么?生气么? 呵,有她在,她怎会让他轻易取胜? 骏马穿过红绸,疾驰的速度蓦地停止,东方旭松开缰绳,翻身落地,如玉般精致的面容淌着温润的浅笑,他眺望着上首,那抹纤细的人影就站在那方。 若不是她,此次,他很难拿下胜利。 萧亦琛危险的眯起眼,黄沙地上,一粒粒黑色的豆子吸引了他的目光。 马儿仍在津津有味的吃着这些小豆子,嘴巴不停咀嚼,周遭的欢呼并未影响到它的食欲。 两场连胜,辰国胜利者的身份已不可动摇,但所有人都在奇怪,方才为何会发生那样的惊变? 凤宇若有所思,忽地抬眸看向高台的云姝,是她么? 东方旭纵身跃起返回高台,辰皇拍着他的肩膀,夸赞几句,碍于羿国的人还在,他不好多说,但心里的得意却显而易见。 “这次多亏有她的锦囊妙计。”告别辰皇,东方旭踱步走至凤宇身侧,低声笑道。 凤宇奇怪的拧着眉,“这事与云师傅有何关系?” 狐疑的目光落在那高台上的唯美背影。 “若非她,今日我想赢,很难。”东方旭不曾多言,想到在比赛前,她偷偷交给他的那个锦囊,那时她告诉他,若想取胜就要抓准时机,将锦囊里的东西洒到地上。 方才萧皇偷袭他,想要以人马分过的形式夺得胜利,他便偷偷将锦囊打开,把里边的东西顺势洒出。 没想到,那些小豆子竟发挥了关键性的作用! “殿下,究竟是何锦囊妙计?”凤宇有些茫然,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精彩的事情。 东方旭笑了笑,只是轻轻搭了搭他的肩膀便朝着云姝的方向走去。 柳云华从看台上站起,本以为太子会看到她,她甚至想好了庆祝他获胜的贺词,但谁想,太子从场内返回高台,却连一个正眼也未曾落在她的身上。 反倒是与那奇怪的少年,相谈甚欢。 她愤愤的捏紧拳头,暗藏嫉妒的目光直直落在云姝的身上,自己今日可是来看太子殿下的,不但没有夺到太子的一个眼神,反而被这暴力的场景惊得心头乱跳! “皇上,这豆子有一股药香,应是用幻魂草混入一并翻炒过,才会使得马儿不听使唤。”羿国的使臣涌入场内,拾起地上的黑色豆子,见多识广的大臣立马就分辨出,这豆子中暗藏的玄机。 幻魂草,一种能令人畜神志不清的迷魂草药。 蓝相良蹲着身子,手中拽着几颗豆子,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划过一抹怪异的感觉。 难怪!萧亦琛凉薄的唇线微微上扬,讥讽的笑了,还以为只有自己才懂得灵活应变这赛马的规则,辰国太子,呵,他果真低看了此人。 细长的睫毛在他的眼睑四周投射出一层阴霾,他拂袖转身,只留下风中传来那淡淡的杀气。 “杀了这马!” 什么?!众人还来不及反应,羿国立刻站出来一名侍卫,长剑落下,砍掉了那匹还在低头吃豆子的赛马。 他们躲闪不及,立刻被溅了一身的鲜红,看台上,正欢天喜地庆祝胜利的观众,刹那间,被下方的惨案震住。 他们怔怔的看着那抹黑色的人影,一步一步,缓慢穿梭过赛场中央。 蓝相良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从没想过,自己训练的赛马竟然会输到如此田地,抬起头来望向辰国的那名驯马师,不想对方却是淡淡的将目光挪开,好似不屑一顾。该死!是自己轻敌了! “这……”凤祺望着萧亦琛的背影,暗暗冷嘶。 “皇上。”踏上高台,立即有侍卫殷勤的送上干净绢帕,供他擦手。 萧亦琛仔细的将手指擦过,白皙纤细的指骨,赏心悦目,谁能想象到,就是这双手在顷刻间,接连夺走两条鲜活的生命。 “朕身边不留无用之辈。”薄唇微微张开,吐出一句极致无情的话语。 不论是人,抑或是畜生,若没有了可以利用的价值,于他来说再无留下的必要。 云姝在心头一阵冷笑,她前生果真是瞎了眼,才会没有看清他凶残、冷酷的本性! 胜利的喜悦,因萧亦琛的暴行平增几分阴霾。 两场胜利在手,最后这场合作赛是否继续,已无法影响最后的结果。 但对羿国的人而言,若四场比赛,他们一场也未能拿下,那绝对是天大的耻辱! 萧亦琛慵懒的斜靠着身子,纤长的食指轻轻托住下颚,“继续。” 即便是为了羿国的国威,他也要在此处夺走一场胜利。 “可以开始了吗?”凤祺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要出战,他揉着拳头,蓄势待发,眼睛时不时朝旁边羿国的两名选手看去,这二人穿戴着银质盔甲,身材壮硕,但肤色却如黑炭般黝黑,一双毒蛇般怨毒的眼睛,正死死瞪着他同凤凌,像是要把他们二人生吞活剥似的。 看台上,众人齐声欢呼,替他们加油助威。 辰国的胜利已是既定的事实,无法更改,这最后一场比赛不论胜负,对辰国人而言已不再重要,没有了紧张感后,他们的情绪愈发高涨,扯着嗓子呐喊着。 柳云华不屑的睨着四周群情激奋的人群,在场那么多身份尊贵的贵人,他们这般囔囔可不是丢人现眼吗? “哼,今日,我必将胜利送给皇上,你们识相的赶快投降认输,不然,待会儿可没有这种机会了。”羿国的选手莫宇冷嘲热讽道,倨傲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凤祺和凤凌,在他们魁梧的身材前,这二人的身形有些单薄,这才让他嚣张的气焰愈发高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