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节
祁煊收到的那封信函,是以他娘当年的真正死因、线索引开他的。不然,岂是随便一封信函就能令他轻信? 一来,是因为他娘确实死得蹊跷,只是多年来,他查不到原因。 二来,对方说得有理有据,还知道一些常人不可能知道的事,没想到对方只是为了引开他。 “这不怪你,是对方太狡猾了。”孟茯苓并没有怪祁煊。 确实是捉走小冬瓜的人过于狡猾,先对祁煊施展调虎离山之计,再制造客人误食刀片一事,把她引开。 能在客人的菜里放刀片、不引人注意的进入雅间,说明这个人是假扮成伙计,桌上那几碟点心。就是最好的证明。 如此一想,孟茯苓便让人把小鸡翅和无意弄醒。 无意醒来后,看到孟茯苓和祁煊也在,记忆逐渐回笼,她的目光在雅间里寻了一遍,寻不到小冬瓜,脸色刷地一下全白了。 扑通!无意双膝一曲,直直地跪在孟茯苓面前,把事情的经过了告诉她,并愧疚道:“小姐,属下没保护好小公子,请小姐责罚。” 这是孟茯苓第二次在无意脸上看到如此惊慌的神色,第一次则是小冬瓜落水之时。 孟茯苓自己都焦心不已,更没心力去安慰无意。只道:“现在说这些没用,得想办法救小冬瓜才是正经。” 无意听后,不管不顾地要往外跑,被孟茯苓拉住了。 祁煊对孟茯苓说:“你放心,我会救出小冬瓜的。” 孟茯苓一听,就知道祁煊不让她去,她不赞同道:“那人指名要我一个人去。若他见去的人是你,却没看到我,说不定会伤害小冬瓜。” 信函的内容指定要她一个人赴约,分明就是针对她的,她要是没去的话,那人肯定会对小冬瓜下手。 不管怎样,孟茯苓都不敢掉以轻心,小冬瓜是她的命根子,她绝不能让他有事。她很怕去迟了一步,小冬瓜就会受到非人的折磨。 祁煊对小冬瓜的担忧丝毫不亚于孟茯苓,可他也不想她涉险,对方做足了准备,只为引她去,必定不会放过她。 想了想,祁煊道:“不如像上次那样,再让人易容成你的样子?” 孟茯苓越来越焦虑不安,明知道祁煊是在关心她,但她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道:“祁煊,你不是小冬瓜的亲爹,就算你再疼他,也无法明白我的心情。” 话一出口,孟茯苓就后悔了,因为她知道这句话有多伤人,可是道歉的话堵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祁煊微怔,眸子里划过一丝黯然,但绝不是被孟茯苓的话所伤。 孟茯苓却误会了。以为自己的话伤到他了,“葫芦,我——” “一起去吧!”祁煊说完,就握住孟茯苓的手,拉着她走出雅间。 ****** 那人约孟茯苓今夜子时,于岐山县外的乱石山见面。 乱石山,山如其名。满山都是乱石,或碎石成堆、或石如长柱拔地而立,多是奇形怪状。 据说每到夜里,乱石山上就会响起诡异的怪音、还有白影飘来荡去,因此,还得了鬼山的别名。 不过,毕竟没有亲眼所见,孟茯苓觉得是虚传、夸大其词。 那人约她在乱石山见面,不过是想占着地理之势来害她罢了。 为保小冬瓜安全,孟茯苓与祁煊说好,他与影卫隐于暗处,先由她一个人现身,他们伺机行动。 如此时,孟茯苓一个人走于山道上,四周时不时响起乌鸦呱呱地怪叫声,她终于知道传说中的诡异怪声的由来了,原来是乌鸦的叫声。 而这个朝代的人并不知道乌鸦这类鸟,便产生了误会,知道是乌鸦的叫声后,孟茯苓也不觉得有什么。 再则,她一心担忧小冬瓜。更不会惧怕周围的环境,甚至尽量加快上山的脚步。 待她走到山顶,入目的是一块块竖立在地上的尖锐巨石,周围还真有几道白影飘荡在巨石之间。 加上今夜乃月初之际,月儿如勾,只有惨淡的薄弱月光倾撒下来,使得气氛更加诡异。 孟茯苓有种身处鬼片拍摄现场的感觉,但她无暇去多想,她抬步往巨石深处走,一面着急地扫望着、寻找小冬瓜的身影。 一面又忍不住想那人有没有伤害小冬瓜?小冬瓜还这么小,就被捉来这种地上,肯定吓坏了,她越想越心疼。 终于,孟茯苓走到最里面时。看到小冬瓜小小的身躯被装在一个网兜里,网兜的另一端系在一块石头顶端,将小冬瓜悬吊着。 他只穿着中衣裤,衣裤原本应该是白色的,此时,却遍布点点血迹。 看到这一幕,孟茯苓的心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撕得破碎不堪,浑身的血液瞬间逆流,她撕心裂肺地哭喊:“小冬瓜!” 孟茯苓的理智在看到小冬瓜时尽数化为乌有,她疯了似的向小冬瓜跑去。 可孟茯苓还未靠近小冬瓜,脚下像踩到什么,突然响起无数道破空的声响,一支支闪着寒光的利箭,从四周疾射向她。 她大惊,慌乱地闪躲,堪险险地避开几支差点射中她的箭。 “小心!”匿于暗处的祁煊见此情况,急声大喊,身形如电,疾飞到孟茯苓身边,一手将她护在怀里,一手挥动着大刀。将那些箭劈开。 主子都现身了,影卫又怎会继续匿藏?自是都从暗处飞出来。 当祁煊和影卫阻掉所有箭时,那些飘荡在乱石间的白影也纷纷飘飞过来,成了一个个真实的人。 他们身着白色衣裤、白鞋,头上都戴着白色的布袋、只露出两只眼睛,手里的剑都涂成白色。 因为孟茯苓服过屏息药,知道这些人出现时,没有气息泄出,应该也是服了屏息药。 祁煊却一点都不意外,他乍见到白影,就看出那是真人所扮,本来打算趁其不备再揭破,但那些箭突然射出,他不得不提前现身。 他恰巧见其中一个白衣人的剑在打斗时砍在石头上。石头立即嗤地一声,蚀掉了一角,剑上的白色颜料明显是剧毒,便出声提醒属下,“大家小心,他们的剑有毒。” “葫芦,快救救小冬瓜!”孟茯苓眼下只心系着小冬瓜,每看被装在网兜的小冬瓜一眼,她的心就痛上几分。 “好!”祁煊点头,让无意保护孟茯苓,自己便飞向小冬瓜。 祁煊刚靠近石头,还没碰触到小冬瓜,就从石头后面飞窜出好几个黑衣人,身形一看便知是女子。 既然对方的目标是孟茯苓,自然不可能不对她动手。 黑衣女子中有一人,持剑逼近孟茯苓,来势极猛,还迸发出强烈的杀气。 像是事先安排好似的,那黑衣女子一靠近,就有两名白衣人缠住无意。 “孟茯苓,拿命来!”黑衣女子刻意捏造出假声。恨意森然。 孟茯苓一看就知道这黑衣女子是主谋,却不知黑衣女子为何如此恨她。 可她的小冬瓜被折磨成那样,她又何尝不怒、不恨?头一次,她特别恼自己不会武功。 孟茯苓连闪躲的速度,都快不过黑衣女子的剑,特别是黑衣女子还对她虚空一弹,隔空点住了她的穴道。 眼看锋利的剑刺向孟茯苓的心口。偏偏她无法动弹,她惊得瞳孔紧缩,说不害怕是假的,她此时想到的却是小冬瓜。 “小姐,小心!”无意见孟茯苓有危险,顿时大惊,也瞬间爆发了一样。以灌注了内力的剑,直接砍掉缠住她的白衣人持剑的手。 紧接着,无意飞身过去,以剑格挡住那黑衣女子的剑。 两人的剑抵在一起,谁都无法移动半分,无意趁着空隙,以另一只手解开孟茯苓的穴道。 “呵!”黑衣女子发出一声冷笑,用没持剑的手成微曲的掌,狠击向无意。 无意刚好收回那只手,想都没想,转而,欲接下黑衣女子这一掌。 而孟茯苓在穴道解开后,就蹲下身子,从地上搬起一块石头。起身之际,刚好看到黑衣女子的指缝间闪着寒光,似乎夹了一根针在指间。 孟茯苓下意识,就认为那根针有毒,立即大喊:“无意,她的手有毒针!” 无意一听,翻掌避开黑衣女子的手掌,并顺势一扭,攀握住对方的手腕。 孟茯苓的反应也算是快,在无意擒住黑衣女子的手腕之时,用手里的石头猛力砸向她的头。 黑衣女子没想到孟茯苓会突然偷袭她,被石头正正地砸中头部。 她刚发出一声闷哼声,无意趁机抬脚踢中她的腹部,直接将她踢飞出去。直直地撞在一块石头上。 “小姐,您没事吧?”无意一踢飞黑衣女子,就紧张地看向孟茯苓。 “我没事,快去救小冬瓜!”孟茯苓说完,就向小冬瓜所在的石头跑去。 祁煊刚好解决了几个黑衣女子,把小冬瓜救了下来。 “葫芦,小冬瓜——”孟茯苓刚要问小冬瓜怎样了,目光就对上小冬瓜那张惨白得无一丝血色的小脸。 令孟茯苓惊骇的是小冬瓜的唇黑得很不正常,明显是中毒了。 “小、小冬瓜!”孟茯苓眼睛一热,心腔内除了有剧痛在蔓延,更有前所未有的愤恨,恨极了对小冬瓜下毒手的人。 她猛地转身,对那个黑衣女子怒吼:“你到底是谁?有什么冲着我来就好,为什么要对一个小孩子下手?” 孟茯苓越痛苦,黑衣女子就越高兴,她抬手往头上抹了一把血,方猖狂大笑道:“孟茯苓,你知道你儿子中了什么毒吗?” 不等孟茯苓回答,她就自顾自道:“噬心毒,除了生父的心头血,便无药可解。” 孟茯苓被黑衣女子的话。震得两耳嗡嗡作响,身体一晃,差点摔倒。 幸亏祁煊及时闪身站到她身后,让她靠在他怀里,他另一手则抱着小冬瓜。 “不!”孟茯苓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要用生父的心头血才能解小冬瓜的毒,可她连小冬瓜的生父是谁都不知道。 祁煊见孟茯苓满脸绝望,心疼不已,他刚要开口。 黑衣女子就兴奋地仰头狂笑:“哈哈,谁不知道你儿子是个父不祥的野种?” “闭嘴!”祁煊暴怒,厉吼一声,就把小冬瓜交给无意,他自己则提刀飞向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蒙面布下的唇勾起一抹讽笑,“祁煊,我就知道你肯定会陪孟茯苓同来,你当真以为我没做足准备?” 她说完,趁祁煊还未逼近她之前,抬掌使出十层内力,往不远的一块巨石击打过去。 碰!巨石瞬间被黑衣女子的掌风击得破碎,而且,巨石一破,周围也爆出轰隆的巨响。 无数的大小石块从四周翻滚过来、并炸开,顿时碎石块四溅、灰尘滚滚直起,这种情况与爆炸无异。 “啊!”孟茯苓惊叫一声,整个人扑向无意,用身体挡住无意怀里的小冬瓜,生怕他被石块砸中。 ☆、第164章 他是小冬瓜的亲爹? “茯苓!”这种情况下,祁煊自然以孟茯苓和小冬瓜的安危为重,转身,飞过去保护他们。 祁煊从无意怀里接过小冬瓜,一手揽住孟茯苓的腰,带着他们闪躲滚落下来的石头,无意与一干影卫则护在他们左右。 可那石头像滚不完般,一个劲地向砸他们。 而黑衣女子在击出那一掌之前,就站在事先预定好的安全范围,不过。仅仅只有她,对于属下的死活,她丝毫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