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这样一想,该是什么羁绊都绊不住你的,只要你想走。”唐施慢慢说给他听,“我又算什么呢?所以我总怕你哪天突然悟了,看透了感情,又看透了我;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该是有尽头的,我只盼着这一天来得晚一些。元曲算什么呢?我算什么呢?它们都是要比和你在一起更长久一些的东西。在还能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里,我只想好好和在一起。” “但我又实在没有我所想象的那样无怨无悔洒脱随性。有爱慕你的小姑娘凑上来的时候我还是会吃醋,你和她多说两句更是难过。放弃元曲的时候觉得对不住自己,又悄悄愧疚难过了许久。做不到的又逼着做,想顺着你的心意又没有完全心甘情愿,这些也让我难过。” 祁白严吻吻她。 唐施不说话了,从他怀里仰起头,和祁白严接吻。 祁白严看着她:“你不相信我们会携手一生,我们如何携手一生?” “我不敢。” “你要敢。” 两个人四目相触。 唐施又看见祁白严左眼皮上的小痣,眉锋犀利精致,鼻梁挺直,眼光温和,瞳仁里是她。 “你让我懂了男女之爱,爱从你开始,不也该你结束吗?” “我能控制你,你为什么不能控制我?当我想走的时候,你控制不了我吗?” 他深深地看着她,“只要你想,我就是属于你的。” 只要我想,他就是我的。唐施看着他,愣愣地想。 祁白严慢慢凑近了,轻轻吻她,“当神爱上他的子民的时候,他就是凡人了。” “他的爱人,就是新神。” “我的神是你呀,施施。” 唐施睫毛微颤。 蓦地,她睁开眼,与咫尺的他的眼对上。两个人的瞳孔离得那么近,她甚至能看见祁白严眼里自己的眼。 这个人明明那么爱她,用尽了他的诚挚耐心,她怎么能不相信他?她为什么要消极的爱着他?长久不该是自己争取来的吗?不是能过一天是一天啊,是争取过一辈子啊。 唐施闭眼,让两个人嘴唇碰在一起,她轻声道,“我敢的。” 呼吸交缠在一起,唇舌交缠在一起,唐施攀上他的背,祁白严更紧的裹住她,两个人契合得宛如一体。吻湿润而缠绵、绵密而深入,唐施的心跳贴着祁白严的心跳,相似的频率令人心安。 换气的间隙,唐施主动离开了男人的唇,湿漉漉的吻落上祁白严的眼睛,祁白严闭眼受下;又一个吻落上眉间,沿着挺直的鼻梁往下,一个接一个,复又落在他唇上,小舌钻进去舔舐一下,又软软退回来,沿着下巴滑上下颌,软绵绵的吻一个接一个,她轻轻啜住男人的喉结,小舌舔了舔,祁白严绷着下巴,喉结无法控制地动了动,被衔住吮了吮,又放开。唐施稍微撤开一些,借着屋里暖黄的光,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闭着眼的祁白严,从额头到脖颈,一条银色的水线,性感得厉害,就像一个被性`欲染艳的得道高僧,法器被收走了,谁都能对他为所欲为。 那双眼睁开了,潋滟水光、沉而深,既宁静又汹涌,更是让凡人着魔。 唐施抿唇,两个人深深看着彼此。 他哑声道:“就是这样敢,嗯?” 凑过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又过分了些,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祁白严附耳沉声道:“许多时候,都可以更敢些。” 唐施喘着气,勾着他,任男人的吻愈加往下,“那就是坏了。” 祁白严轻笑,“嗯,可以更坏些。” 唐施咬唇,抑住到口的呻`吟,缓了缓道:“……我、我不会。” 她的性`爱经验都来自祁白严,连刚刚那样也是之前祁白严对她做过的。 祁白严咬住小姑娘小巧柔软的耳垂,含进嘴里,拨弄揉捻,哑而沉的声音贴着耳廓传进耳里,“我教。” 原本以为唐施会害羞得不敢睁眼,却见小姑娘喘着气、荡着一双春水滟滟的眼,檀口微张,“好。”眼神直直地落在祁白严脸上,有怯却坦然。 祁白严含住她的嘴唇吸吮,额头相抵,气息有些不稳,“是要从这个事上敢吗?” 唐施仰着头,身上的衣服被人完全剥掉了,她轻声道:“嗯。” ………… 这一晚,雪腻酥香,巫山簇峰,销金帐里鏖战情浓。 第二天两个人竟然都起晚,早过了吃早饭的时间。唐施故态复萌,害羞得不敢起来,躲在祁白严怀里,有些气恼道:“我们这是在家里呀!”让唐先生唐太太怎么想? 祁白严无奈地叹一口气——唐太太唐先生该如何想他。 唐施羞愤欲死,恶从胆边生,咬了祁白严一口,使性儿道:“哎呀,没脸出去!” 祁白严亲亲她,率先起来,又将光溜溜的唐施拉起来,笑道:“再磨一磨就该吃午饭了,等着老人家来叫你吃午饭?” 两个人最终还是起来了,唐施忐忐忑忑跟在祁白严后面,出了房间却发现家里没人。唐施看看时间,长吁一口气,道:“这个时候妈妈该是买菜去了,唐先生该是又被扯着一路了。” 幸好,幸好,至少不会一出来就尴尬。唐施赶紧换了床单,又赶紧洗好晒去阳台。祁白严见她这般心虚,忍不住笑道:“昨晚的勇敢去哪儿了?” 唐施气鼓鼓,“那是□□熏心!” 说话间大门有了响动,看样子是唐先生唐太太回来了。两个人的说话声戛然而止,互相看了一眼,小姑娘耳朵悄悄红了,祁白严故作镇定咳了咳,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 唐施接过唐先生手里的食物,听从唐太太的指挥分门别类的放好。外间祁白严正和唐先生说话。 唐先生道:“该是吃了午饭走?” 祁白严道:“嗯,施施说很想念母亲的手艺,能多吃一顿是一顿。” “好好好。吃了午饭再走。”唐先生道,“老陈他们在下棋,要不要过去看?” “好。” 家里就剩下唐施和唐太太两个人。 唐施放好东西就蹭去客厅看电视,唐太太摁好电饭煲,炖上排骨,折菜的时候想到小刀上次被拿去阳台撬土,起身去阳台拿刀。 唐施待唐太太已经走上阳台了才后知后觉惊叫道:“妈妈!” 唐太太拿了小刀出来,见唐施咋咋呼呼跑过来,一脸心虚又忐忑的往床单上瞟,不由好笑,觑着她:“怎么?” 唐施红着脸摇头,“没什么。” 唐太太故意往床单看了一眼,唐施屏住呼吸。 “心虚什么?谁年轻时候不是这样过来的。”好笑地看着唐施,“没这个我就不知道你们昨天晚上干什么了?” 唐施涨红了脸。 唐太太边往厨房走边说:“夫妻之间都是这样,床头吵架床尾和,什么事情都是在床上解决的。” “妈妈!” “哎哎哎,你妈听得到。” 唐施不想理她,跑出去看唐先生下棋了。 唐太太不自觉笑。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两个人便要紧着时间回c市了,唐施把之前取的书装好,又看了看,再加了几本,祁白严站在她身后看,神色间似乎还有些忧虑。 唐施冲他盈盈一笑,“我现在不是为你看这些书的,我不怕了。” 祁白严凑过去亲亲她,微微笑了,“嗯。”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七章 山河不足重,重在两相亲 暑假很快来临,秦老那边的时间也确定下来,不巧,也是七月。唐施得知时间后叹了一口气,对祁白严道:“我还想去喜马拉雅看日出呢。”祁白严此行最主要的国家是尼泊尔,尼泊尔位于喜马拉雅山南麓,徒步旅游与登山业发达,去喜马拉雅山上看日出更是经典项目。 祁白严道:“秦老那边七月二十五日左右结束,我在那边等你。” “我们一起去看。” 唐施一呆。 祁白严看着她,“怎么了?” 唐施不好意思,“我随便说说呀。” 祁白严笑,“安纳普尔纳山脉中的鱼尾峰被尼泊尔人民视为神山,禁止攀登,至今为处女峰。初阳升起时,鱼尾峰会渐渐变成金色,被誉之‘日照金山’,景色极美。要去吗?” 唐施看着他,眨眼,“这是引诱吗?” “嗯。”祁白严坦言道,“引诱成功了吗?” 唐施笑,“成功了。”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忍不住凑在一起接了一个吻,唐施心砰砰跳。 祁白严心中妥帖舒畅得很——就该是这样,暂别不该是可怕的事,可以很轻易的提起,可以有抱怨和撒娇。唯有她不再担心害怕,两个人才能这般轻松自在的相处。 分别的日子虽然漫长难熬,但一天一天地,也是这样过去了。一结束完秦老这边,唐施就飞去尼泊尔。凌晨四点,两个人爬萨朗阔特,在天光微亮时,堪堪到达观景处,此时许多专业摄影者已经架好机器,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话。太阳还未出来,天光已白,从高处看远处,整个博卡拉市和费瓦湖都被云海遮住,也是极其壮阔漂亮的景色。 “日照金山”奇观出现的时候,周围全是快门声,唐施屏住呼吸,眨也不眨的看着鱼尾峰被镀上神圣巍峨的金色,祁白严在她身旁,两个人都未说话。日照金山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过去之后天光大亮。 人声熙攘。 两个人靠在一起,看周围的人互相分享照片——“哇,你这张照得好!”“这个好看!”“哇,金光染上峰尖,也抓拍得太好了!” 相机在祁白严手里,小姑娘侧过头,问:“拍到了吗?” “没有。”祁白严道,“在某些时候,照片是没有灵魂的东西。” 唐施想了想在网上看到的所有日照金山的照片,再想想片刻前自己亲眼所见的震撼景色,点点头,“譬如刚才。” “不是。”祁白严在小姑娘唇上啄了啄,“和你在一起的每个时刻我都不想拍照。” 唐施看着他,抿抿唇,微微侧头道,“撩?” 祁白严笑,又亲亲她,“被发现了。” “有什么好撩的?” 祁白严眼神闪了闪,最终坦诚道:“喜欢看你脸红。” 唐施眼神里多了三分恍然。原来祁白严也有孩子气的一面,脸却不出所料的红了,唐施有些恼,“不许。” “不许什么?”祁白严认真道,“不许撩还是不许喜欢你?” 唐施脸红得厉害,闻言不知道怎么说,最后只好道:“都不许!” “都做不到。” 哎呀,又在撩! 气鼓鼓的小姑娘还要说什么,被人一把抱入怀中,以吻封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