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节
“以后你就叫小囧吧，我给你画一个囧字。”“我觉得这个表情挺好的。” 经历的那些旅程，闯过的那些难关，曾经一起度过的危险，一次又一次地保护和被保护，在它经历过漫长的时间中，它未曾经历过这样的人。明明是一个全身充满了血性，杀过很多人，十恶不赦的人，身上却有着一股莫名的吸引力，他正在一步步走出黑暗，却又要将其抛入深渊。 在法国的时候，面对强大的敌人，它依然自己自己当时高声说道：“没有人可以让我背叛他，包括我自己！”豆宏私号。 这样的承诺，这样的话，并不来自于程序的设定，那为什么会在那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呢？是程序和记忆出错了吗？ 所有的不对劲都开始渐渐有了原因，好像是因为情感，在它那具冰冷的木头身体下，似乎隐藏着一种叫做情感的东西。这是小囧最不理解的事物，人类因为情感而脆弱，可也因为情感而强大，但是小囧不该有，除非它已经变成了人。 “我没有灵魂，但是却有了情感，为什么……” 它站在纷乱的战场中央，守护在即将成型的神器旁，就在这时候，它听见了来自于金色大钟内的敲打声，发出“轰隆，轰隆……”的撞击，小囧回过头，看着金色大钟，听见里面传出微弱的声音。 “让我出去！小囧！” 这是我的声音，小囧一怔，元始化身也是一怔，后者忍不住笑道：“真是好笑，他还在命令你。难道还搞不清楚吗，你根本就不属于他。” “小囧，是哥们就帮我一把，放我出去！” 我的声音很轻，小囧却听的很清楚。 哥们？哥们！哥们…… 小囧的脑海中这两个字一直在回荡，他的确不是我的主人，很多时候他也没有将我当成是自己身边的仆从，他和所有的其他主人都不相同，他不曾将我置于死地，没有把我当做挡箭牌，没有刻意地让我承受威胁，因为，我不仅仅是他身边的一个机关人，而是哥们！ 就在这时候，金光猛烈绽放，所有的光幕上都被照亮，每个人都在观看这紧张的一幕，元始飞上天空高声笑道：“我想所有的门派，所有的修士，所有拥有灵觉的人都看见了吧。我自我介绍一下，或许你们还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为元始，也即将成为这片大地的新主宰。在神器重铸之际，在障碍被不断扫清的这一刻，我郑重宣布。属于我的时代来临，你们可以选择抵抗，也可以选择屈服，因为根本没有区别。灵异世界将不复存在，这不仅是一个无圣时代，而将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无灵时代！我将营造出一个完全没有灵力的世界，从这一刻开始！” 他伸出手，冷漠地说道：“三号，冷却神器。” 话音传下，却没有听见小囧的回答，元始等了几秒钟后回过头去，却看见小囧站在金光之中，仰起头望着他。 “你想干什么？” 元始化身冷冷地问。 “主人，我在漫长的时间中流浪，换过一个又一个主人，却从来没经历过如此不同的一个人。我要让他活下去，不是作为你的傀儡，而是作为一个完整的人类活下去。所以，请你放了他！” 小囧镇定地说道。 “造反？” 元始化身质问道。 “我只是第一次按照我的情感而为，请您放人！” 它举起手，将手按在了金光中。 第二百五十章，让我自由！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元始化身回头质问，小囧的手就放在还未彻底成型的神器上，仰着头，那张刻着“囧”字的脸虽然看起来滑稽，但是此刻却显得异常坚定。 “我知道。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被利用了这么多次，最后的最后，我只要一个条件，放他走！” 小囧坚定地说道。 “凭什么？” 元始化身高声喝道。 “凭我手中的神器。以你的修为要炼制一把神器并不难，但是霸罗天刀是当初玄黄三老所炼，是唯一一把可能达到混沌级别的神器。是你炼不出来的，所以，你不能失去它！” 小囧思路很清晰。此刻的它面对的是圣人的化身，却一点都不畏惧。 “我要一场游戏！我要一次和你对弈的机会！” 沉默了片刻后，小囧开口道。 “你要和我对弈？好笑。怎么对弈？” 元始化身冷笑着问。 “开一局棋，变化三重棋盘，如果我输了，我就放手。如果我赢了。你要放走万林！” 小囧很聪明，它知道不能对元始逼迫的太紧，因为太紧的话，元始很容易来个彻底地玉石俱焚，所以它给了元始赢回神器的机会，也给了自己一个翻盘的可能性。 元始化身伸出手对着小囧一点，小囧立刻全身僵硬起来，像是周身所有的关节都被控制了，连手指都无法动弹。 “和我谈条件？你觉得你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吗？别忘记了。你还是属于我的，我可以控制你的身体，甚至包括任何关节和手指。你还和我谈条件？” 他走了过去，越来越靠近小囧，小囧低着头，除了脑袋之外身上所有的部件都无法动弹，它试着活动手腕，但是手腕也没有反应，这是一种绝对的命令，是身为机关人的小囧无法反抗的，咒文束缚着它的身体。 想要解开。就需要一个更强大的命令！ “万林，不，主人，能够听见我的声音吗？” 它艰难地说道，声音很沙哑，断断续续的。此时被关在金色大钟内的我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只是不断焦急地攻击金色大钟的内壁。 “主人，我的主人，我要你给我下令！主人，放我自由！”豆宏叨弟。 小囧猛地大喊起来，机关人特有的平直声音里此刻多了一分感情，这个声音顺着金色的光壁传入了我的耳朵里，还是很轻，可是我还是听见了，急忙趴在了金色大钟的内壁对着外面喊道：“小囧，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你说响一点！” 接着，这一刻，所有的声音忽然间安静下来，只有一句话如同雷霆一般在我耳边炸开，那么清晰！ “主人，放我自由！” 我终于听清了，自由，它为什么要自由？可这样的问题我却没来得及仔细想，立刻开口吼道：“你要自由，我还给你自由，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自由身了！” 此时元始已经走到了小囧的面前，他听见了小囧的喊话，也听见了我的回答，好笑地说道：“真是有意思，自由？我才是你的主人，他给不了你自由。” 伸出手抓向小囧的手臂忽然间被冻结，元始化身脸上表情忽然僵硬了下来，看见小囧急速后退，握着金光中的神器拉开了自己和元始化身之间的距离。 “你错了！你能够控制我是因为你知道侠离将我制造出来的时候所设下的绝对服从命令，但是你并非是我的主人，我真正认主的主人只有万林，现在他还我自由，我已经彻底变成自由身。没有主人，没有控制，连你绝对控制的咒文对我的效果也被削弱。现在，要么和我对弈，要么我毁了这神器的胚胎，大不了同归于尽！” 从未有人想过，那个在上古时候被侠离随手制造出来当做实验对象和助手的机关人，那个小小的不起眼，甚至没有生命的机关人居然可以威逼这样一位高高在上的圣人，以小博大，就像是大象面前的蚂蚁，大象只要轻轻地触碰就会让蚂蚁粉碎，但是蚂蚁却如此勇敢。 “我小看你了，区区一个蝼蚁，不，你连蝼蚁都不算，只是一堆烂木头也威胁到了我。很多事情都不在控制中。不过，结果依然不会被改变，你要对弈是吗？好，我给你这个机会！” 元始化身举起手，三重棋盘在空中凝聚，上下三层每一层都有不一样的棋局，但是连起来却是一盘棋，三个残局连成一盘棋，这让难度大大提高，高手之间过招任何一个小小的失误可能都会让对方输掉对决。小囧却偏偏要开三重棋局，其实是为了要让自己有更大的赢面，圣人也会失误，小囧赌的就是这一点。 “随时可以开始！” 元始化身抬手升起两个黑色的石块，同时地上的石子被染成黑白两色，小囧坐在黑色石块上，手上握着发光的神器胚胎，此刻，面对圣人！ 我在金色大钟内等着，外面的世界忽然就安静了下来，我看着金色大钟的内壁，这里光彩流动，看起来很脆弱，可是我所有的攻击都被轻易挡下，冲不出去，心中越发焦急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猛地捶了金色大钟一拳，钟面微微震动，泛起涟漪，我将所有的法术都试过了，要么就是没反应，要么就是根本就不起作用，连所有的命格都试过了，甚至凝聚出了一点圣光点在了金色大钟的内壁上，金色大钟内壁这一次是有了剧烈反应，可是即将破碎的时候外围却亮起一层白光，白光像是蛛网般密集蔓延，将我的攻击给挡了下来，一点点耗尽了圣力的冲击，显然是元始化身为了防止我使用圣力，而制造的手段。 我颓然地坐在地上，盘膝抬起头看去，在外面看来好像是一人高的一座金色大钟，其实在内部看去却如同宝塔一般高耸，内部的空间非常大，四周的钟壁上刻着一些繁复的咒文，金光流过之后，这些咒文都会亮起奇怪的光芒。 “这地方，还真是奇怪……” 我低声说道。 就在此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我身体内的金身大佛之命忽然有了反应，之前为了要是用凝聚后的圣力，我对于金身大佛之命一直没有启动，所以金身大佛之命一直处于安静的停滞状态，但此时却被启动，自己飞出了我的身体悬浮在我的头顶上，原本平静的大钟内此刻有了反应，一道道电光轰然落下，狠狠地攻击在金身大佛之命的身上，我吓了一条，急忙躲避，喊道：“真是倒霉，这好端端地怎么开始攻击我了！” 我想收回金身大佛之命，但是出人意料的是第二正命居然根本就不听命令，完全没有反应，就飘浮在我的身体四周，压根就没有任何回归的迹象。 忽然间，天空中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案旋转着落下，金身大佛之命举起手，手掌对着天空中的太极图案，竟然是一副道佛相对，两股极力要汇聚在一起的样子。 在另一边的战场上，已经彻底变成本体的璟龙和轩巴族族长还在厮杀，妖气全部用来愈合伤口，单纯而狂野的厮杀，利爪和尖齿之间地啃食，血肉一块块往下落。 “杀！” 璟龙狂吼着冲了上去，越打越兴奋，越杀越嚣张，它身体内那潜藏的狂暴血液正在被激发。抛开龙王的身份，它就是一条比任何人都要好斗的金龙！ 不曾屈服于人皇之威势，不敬天地神明之号令，骄傲的金龙，自断龙爪之后的流浪，此龙虽残，战力惊天！ 第二百五十一章，能量乱流 “我曾经听说过另一界有这样一条龙，生在五爪金龙高贵的家庭，是龙王之子，却有着桀骜不驯的性格。那时候，五爪金龙为人皇少典座驾前拉车的车夫。人皇所过之处，百族万兽皆要跪拜。但它却不愿跪拜，以小小的身躯站在一群匍匐在地面上的龙族之中。他说，为何龙族要变成他人的奴仆？为何龙族不可自强。于是它自断龙爪，进入凡间，从此以后改名残龙。我想，说的应该就是你曾经的过去吧？” 轩巴族族长看着杀气越来越强的残龙，脸上露出了冷冷的笑容。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很像。上古时代。我所在的种族曾经是为人守山的小妖，修士，高僧，各路鬼王妖王来了之后，我们这一族都要跪拜行礼。拉开山门，恭请他们进去。我们甚至不如你们五爪金龙一族高贵，因为金龙如果来了，我们也要跪拜行礼。可是当我的父亲对我说，我要接受这一切。我要接受自己只是一个守山小妖的时候，我却拒绝了！偷偷离开了族内，进入凡尘修炼，一晃眼万年过去，我成了如今轩巴族的族长。我们都是不会像命运低头的妖族，我们才是真正的妖族，在我们身体里没有奴性的一面，只有狂野，自由，奔放的血液在流动！” 轩巴族族长高声说道。 “这些词儿都和你没关系！你不还是做了元始的走狗吗？” 龙王飞在空中，天空中大片大片的黑云翻滚，乌云之中弥漫着雷电。雨水在乌云中酝酿，即将落下。 “我不是走狗！” 轩巴族族长仰起头对着天空怒吼起来，声音带着咆哮。 “是就是！别做了婊子还想立贞节牌坊！给我滚蛋！” 一道雷霆从天而降劈在了轩巴族族长背后厚重的甲壳表面，雷电顺着甲壳往下移动，很快就消失在了地面上。 “我以为你可以理解我，毕竟我们身上有那么多共性。但是现在看来，我们并非是一类人，如果你不站在我的身边成为我的盟友。那就是我的敌人，那就给我去死！” 它仰起头，嘴里喷出红色的光束，妖气在地面上沸腾着，大战在短暂地停止后再度爆发。 三重棋局已经开启，元始和小囧面对面坐着，黑白棋子不断落下，棋盘上不断亮起金光，第一重棋盘上厮杀已经开始。 小囧知道自己想要保护我，光靠实力是不够的，因为无论它怎么筹谋怎么布置，都不可能打败元始化身，这种力量上的巨大差距，显然不是单单依靠智谋就可以弥补的了。所以，小囧设下的这个赌局，不单单是为了稳定元始化身的情绪，更是为了给自己制造一个获胜的机会！ 棋局上，就像是两个人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小囧和他之间进行着对轰，寸步不让，每一个子都不能放过。 “问你个问题。” 元始化身一边观棋一边说道。 “你知道感恩吗？” 元始化身这么一说，小囧忽然一怔，说道：“在我的系统里没有这种情感的设定，我不知道感恩是一种怎样的情感。” “那你为何又做出这样的事情？不是因为感恩，那你为什么要出手对抗我？还是你自己身体里某些机关部件出错了？” 元始化身这么一说，小囧却并未有半点迟疑，一子落下后开口道：“我知道您想要通过说话来影响我，真正的棋手是不会用语言去影响对手的。而且我也可以郑重地回答您，即便我过去不明白感恩是一种怎样的情感，但是现在我知道了。这是一种报答，一种将对方给予我的帮助数倍归还给别人的行为。所以，这盘棋我更加不能输。这片棋子，我拿下了！” 说话间，它面前一片白子瞬间消失，黑子在第一重棋局上形成了大好的形式。 “三号，你要明白一点。再和你下棋的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人间棋手，而是我。因此，无论你做什么，无论你怎样挣扎，最后都将变成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