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上面字迹似乎是一笔一划写出来似地：喜欢你。 其实，发自她内心的，她说出分手这两个字以后，并没有想象当中的轻松。 高兴不起来，徐芮莹拿着手机来登录渣浪，开始看娱乐新闻，于小强还在感叹：“芮莹这是你的车吗？你真的有驾证吗？能开上高速吗？额，还有送油的什么时候能到？” 她叹气，不知道为什么又有霉运当头的感觉。 明明记得油箱里的油长途以后还能够到加油站的，但是偏偏没油了，两个人在车内就等着人给送油呢！ 芮莹看了眼时间：“应该快到了，我们再等等……” 话刚说了一句，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在渣浪提示上面，能看见她的消息数目惊人，戳了微博，手机页面竟然卡了一下。微博米分丝又变多了，就这么一个晚上，她的米分丝数变成了五万加，许许多多的人她，以各种各样的理由。 她下意识去看容和的微博，发现他根本没有更新，最新的微博还是转发她的那条去见男朋友，穿美美哒。 私信里多数是问她和容和的事情，各种猜测，他的米分丝当真疯狂。 也许是分手了心情并不好，她看了几眼，开始编辑新微博。 致从五湖四海涌过来关注我的人，我再重新说一次，燕容和这个人，我不熟，真的。 点击发送，她习惯性配了张蓝天白云的图。 发微博必须配图，这是她的坚持和习惯。 车窗上有人扣窗，加油站送油的人来了，徐芮莹连忙下车，加好油以后，她和于小强换了位置，还得先开车去加油站加油，然后两个人返回学校宿舍。因为是实习期间，其实学校她们这一年的人并不多，更多的同学都在找工作，宿舍里其他俩个姑娘真的都不在，于小强爬上自己的上铺，也抱了本子开始刷自己投的简历，看有无回应。 芮莹在下面整理衣服，她想回家住一段时间。 她爸爸让她进鸿达，但是她还没想好。现在这段时间真的不想看见林新阳，也不想听见有关她的任何事情，行李箱里面有点她私人的东西锁着，全都拿出来装进帆布袋，刚整理了一下，于小强忽然低叫了一声：“徐芮莹，你怎么这样！” 说着抱着本子从上铺滑落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她正整理的裙子上面。 芮莹很是无语，她在这个学校朋友不多，很多人都以为她长得漂亮，穿着又光鲜靓丽，很有距离感。其实她真的是一个脾气很好，很好说话的人，于小强这个自来熟就用她独特的黏糊劲和她成为了朋友，区别于之前的那些闺蜜，两个人在一起说话更随意些，所以她还是很喜欢的。 此时此刻，这姑娘一张圆脸上都是气愤，她指着电脑上面的微博界面，不肯挪动尊臀：“芮莹你怎么能这么伤害我们家容和？” 怎么伤害了？ 徐芮莹白了她一眼：“你不是在找工作？怎么又刷上微博了？” 屏幕上能看见容和的米分丝已经炸开了锅，于小强哼哼着：“再说容和哪里不好了，想牵扯上点关系还扯不上呢，结果你倒好，撇得这个清楚，难道你们不是青梅竹马近水楼台吗？明明那么相配，身高也配，颜值也配……” 女人无语，伸手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停停停，停止你的胡思乱想，我和他认识是因为之前我们之前住得挺近的，但是你脑袋里面的那些小说情节，一点一点都没发生过，因为小的时候呢，我们都忙着上学，忙着写作业，忙着学各种器乐等等等等，我知道的事情呢，也就比你多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相信我。” 于小强夸张地做了一个伤心欲绝的表情，然后非常圆润地爬上铺去了：“好吧，但是他那么帅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说实话容和现在的脸，俊则俊，但毫无生气，冰冷冷地就像是三九天的雪团子。 她更喜欢他少年时候，然而那时候她连少女都称不上。 等等，她想到哪去了，芮莹直接扔了软枕上去：“于小强你能不能不说话！” 很快枕头掉下来正打在她自己的头上，于小强在上铺哈哈地笑，说她心虚，她心里还扑腾扑腾跳了两下，飞快整理好东西，洗手洗脸倒在下铺里休息。 一时间宿舍里面又安静了下来，徐芮莹闭上了眼睛，其实这一大早上的，不管是从身体还是心理都觉得有些累。 尤其是大姨妈还在，浑身酸乏。 于小强也关掉了电脑：“芮莹。” 芮莹在下面应了一句：“嗯？” 小强笨拙地安慰着她：“别伤心，这一天呢，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分手了正好，说不定以后能找一个像容和那样的人，比他强百倍！” 也许在她心里，燕容和就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了吧，徐芮莹笑：“要找，也得找个比燕容和强百倍的男人才是。” 这句话又让于小强炸毛，两个人闲扯一阵，后来也不知道谁先闭的嘴，慢慢地就都睡着了。 也许是因为之前两个人的话题一直和容和有关系，芮莹竟然做了一个有他的梦。 很久很久都没有梦见过他了。完全没有逻辑的梦，一会梦见自己在大马路上面找不到回家的路标了，一会梦见开着车爬山了，一会梦见在学校里考试了，一会梦见她去找妈妈，然后妈妈不肯留她，反正很多很多伤心的事情，在梦里就哭了起来。 似梦似真，容和背着她，他后背是那样的温暖，雪白的衬衫上面都是她的泪痕。 明明知道是梦，却醒不过来。 两个人一直走，一直走，她一直哭一直哭……徐芮莹知道自己被梦靥住了，一直觉得只要睁开眼睛，就能摆脱，但是不管她怎么努力，却是动也不能，后来她觉得自己明明已经伸手敲了墙，可于小强也毫无动静。 直到她电话铃声突然在枕边响起，忽悠一下这才从梦中惊醒，什么敲墙，根本她就从未动过。 只有手机在脸庞，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室内光线依旧。 芮莹迷迷糊糊拿过手机接通，放在了耳边：“喂~” 因为没睡醒，声音略显慵懒沙哑。 里面：“……” 没有人说话，她又喂了声，刚要拿到眼前看看是谁，一个低沉的声音带着特有的磁性开口了：“徐芮莹？” 她一下精神了。 是燕容和。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她惊讶地坐了起来：“你哪来的我电话号码？” 男人声音渐冷：“你哥说你有了点麻烦，让我帮忙处理下……” 这个不靠谱的哥哥，除了嫂子的话是一百个听一万个听，别人的事情是千推万推的一点责任心爱心什么的都没有了，也不等容和把话说完，芮莹连忙否掉：“不用了不用了，都是小事，我自己处理就好，回头我联系他你不用管。” 男人冷笑：“他已经把你电脑放在我办公室了。” 额，她究竟是，睡了几个小时，裴向南竟然一溜烟跑到那个城市去还到他公司了…… 既然这样的话呢……其实她向来就是个怕麻烦的人，尤其喜欢顺其自然，话锋一转就十分公式化的语调笑了：“那就，那就很不好意思麻烦你帮……” 这一次不等她话说完，他就冷冷地打断了她：“对不起，我们不熟。” 说着，通话就中断了。 耳边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徐芮莹：“……” 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她被燕容和这句我们不熟打击得体无完肤，因为自己才刚刚在微博说完。 他向来记仇，并且有眦睚必报的传统美德。 不过她脾气也不差啊，拿着手机飞快地编辑了一条短信按照刚才的号码就发了过去：很好，千万别帮我的忙，电脑一会叫人去取，老天保佑你从今往后都别入我眼，因为不想看见你。” 手机很快叮铃一声，她摊倒在床上以为他秒回了，赶紧拿起来看。 结果是微信的铃声，这两个铃声她设置是一样的，徐芮莹打开一看，她亲爹又冒着米分红色的泡泡问她在不在。 忽然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她不想理他。 然后一大堆笑脸从屏幕上掉落下来，她爸开始狂刷么么哒，最后最后下面一个大泡泡：“宝贝，燕氏那老头子要给容和举办生日宴会，还指名让我带你过去，对于这种相亲失败的情况我请示了一下你妈，她明确示下，咱们爷俩必须去，联姻什么的不靠谱，重要的是带你去以便于巩固你以后在宏达的地位，刚好结实下各界商人，算入个门，你以为如何？” 她以为不如何！ ☆、第7章 针锋相对 第七章 北方的天气，在这个时节，晚上五点多就渐黑了。 下午风很大，不知道什么时候风停了又下起了雨。尽管徐芮莹万般不情愿，她还必须得回c市去。在这个时候去参加燕容和的生日宴会，略有种被打脸的感觉，她才刚刚对那些人说过与他不熟，发完那条不想看见他的短信也不过没有多久，一千个一万个原因都不想见，也抵不过她亲妈的一句话。 有的时候，她真的理解不了，她爸为什么那么听她妈的话。 徐长清一再和她提倡，婚姻就得门当户对才会幸福，就因为当年他入赘到裴氏，一腔热血可也架不住现实残酷。他处处被压一头，在别人眼里，也不过是上门女婿，什么事情都得问了裴红叶才算，绊绊磕磕过了十几年，其实怀着芮莹的那个时候，他是欢喜的，他期盼着有个女儿，羡慕别人好多年。 那一年为了保胎，裴红叶暂时退位，由他主外。 也算是他的膨胀期吧，为了妻子，为了孩子，渣爹当年守住了底线，但他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自己会阴沟里翻船。憋了好几个月的他在芮莹满月以后喝醉了，然后睡了小保姆。 一时冲动，代价就是失去了子女妻子和地位一切，裴红叶答应要这第二个孩子的时候，本来就勉为其难，如此一来，两个人婚姻面临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他无脸见人，净身出户。 他被妻子管了十几年，虽然偶尔也不满她的专横，但是离开她的时间里，偏偏就想念她的这份独特专制。 总算她没有让他陷入堕入地狱的绝境，离婚后在她悄然的帮助下，很快东山再起。 五年以后，就小有成绩。 可惜裴红叶永远不会等着他，给他悔过的时间，她蓝颜在旁，徐长清也只能在协商以后，要回女儿，总算有些慰藉。 这么多年过去了，徐芮莹二十四了，他离婚二十多年了，依然怕前妻，听前妻的话，表面上看两个人是水火不容，其实整个宏达鸿运一直也并未脱离裴氏运作，就像树和藤。 徐长清表面看像是暴发户，可在商人眼里，有钱才是爷，他经营有道，能有现在这光景，其实早就惹人垂涎。 渣爹很宠爱女儿，这世人皆知。 但是不管什么事情，一旦产生了分歧，前妻一句话，可定夺江山。 芮莹早就摸准了这条定律，所以反抗是没有用的。 想趁着夜色上路，于小强帮她提着行李箱，两个人拿着不少东西，可打开寝室的门，都差点绊倒。 走廊里的灯坏了，此时一闪一闪的，芮莹先走出来也没注意，一脚踢到东西结果身后小强撞上来，两个人都差点摔出去，低头仔细一看，是个购物袋，这牌子还挺眼熟。 徐芮莹左右看了看，走廊里面没有别人。 返回寝室里面，在灯光下，能看出里面装着的，是一件米白色的女士风衣。 于小强一把从购物袋里面拿了出来：“哇呜，这是谁放在门口的，是谁捡到就给谁吗？” 购物袋底下哗啦一声，一串钥匙掉了出来。 小强举着衣服，芮莹伸手拿起钥匙却是怔住了，是她家钥匙，风衣是遇见林新阳那天，墙上挂着的那款式。 彼时因为周清媚，她还多看了两眼，的确是自己喜欢的风格。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件风衣在阿玛丽专柜折后也有三千多。 在新店里，当时看见他们的时候，林新阳和周清媚就在这件风衣面前，这现在，是个什么意思？ 她抿唇，拿出手机来刚要给他打电话，他的信息就进来了。 林新阳：分手也好，只是这件衣服本来是打算过几天你生日送给你的，提前祝你生日快乐，钥匙还给你。 于小强凑过来看了眼，也瞪大了眼睛：“他买来送给你的吗？” 有段时间，他一直身兼数职打着零工，天天都摸不到人影，就是那天不知道他为什么对她说谎，为什么和周清媚一起在逛街，他始终没有提过一句，但显而易见，这生日礼物原来是打算等她过生日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