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拜访
翌日一大早，沐寒霜就简单梳妆了一下，带着妙彤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原以为自己已经算早了，想不到还有比她更早的人已经在老夫人房间候着了。 “给祖母请安。”沐寒霜端着已经轻车熟路的礼仪，堂上的老夫人笑着点头，连忙让丫鬟给三小姐参茶。 见到沐寒霜来请安，沐芷柔是有一丝意外的，这个平日里将自己关在落英阁不怎出门的庶女怎么突然想起来见老夫人，这就有意思了，难道还想找个靠山不成？只可惜，小算盘怕是打错了…… “哟，三妹妹怎的想起来看祖母了，这可是回府半月多来的第一次呢。”沐芷柔坐在老夫人的右侧阴阳怪气的说道。 沐寒霜不接她的话，只是淡淡的笑容，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喝着茶，本来自己就不曾来套过近乎，当然是有事才来拜访一下，这位老夫人本就不是特别偏爱自己，又何必勉强自己假惺惺。 更何况，这个祖母的城府说不清，来这里半月有余，就觉得这祖母不简单，虽说掌家权名义上在罗氏手里，可实则沐府都在老夫人的掌控下经营着才对。 坐在堂上的老夫人却是不高兴的，其实沐府孙儿不少，却没几个来日日探望，也就季云常日过来与自己唠唠家常，有人来自己是高兴的，偏得这沐芷柔说话还极为让人不舒服，也不知是学得谁的脾气。 老夫人轻咳了一声，言语间听不出喜怒“你也不常来我这里，怎还数落起你三妹妹。” “祖母……”沐芷柔撒起娇来，这娇滴滴的声音，听得沐寒霜骨头发酥。 “说吧，你们两姐妹今日齐齐的来，有什么事儿？”老夫人不理会沐芷柔的撒娇卖乖，只端着茶盏淡淡的问。 沐芷柔瞧了一眼左侧的沐寒霜，白了她一眼便抢先说道：“也没什么事儿，我就是过来看看祖母，聊个家常而已。” 沐寒霜挑了挑眉，嘴角一抹讥笑，放下茶盏“哦？偏的想起来今日来？” 沐芷柔眼中一抹蔑视之色：“不然如何，你以为？” 沐芷柔心中自诩比沐寒霜的地位高，眼里心里都觉得沐寒霜比她低好几个等级，自己的身份高贵，虽然只是将军府的小姐，也因为父亲在都城多年累积的荣誉，她在世家贵族里算得名门贵勋。身为嫡长女更是让自己的骄傲有了一定的资本，对于沐寒霜更是不屑一顾。 “我以为？”沐寒霜放下茶盏站起来，背着手缓缓的走到沐芷柔的面前，居高临下的说道：“我以为你今日来是如何？我以为……你今日来怕是想探探祖母的口风，问问祖母把我许给你表哥的想法吧？” 进门之前沐寒霜都还在想怎么将事情说与这个祖母听才能让自己有把握不被罗氏母女操控命运，恰好这沐芷柔却给了自己一个最好的开口理由。老夫人在府中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角色，整个沐府应该没什么事能逃得过她的眼睛，那么，自己唯一能够做的，便是坦白直观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老夫人一听，神色中满是震惊，有半刻的停顿，这丫头……跟嬷嬷四年前说的，这个三小姐是人前怯诺人后嚣张的模样，现在变得这般直言直语了，眼神中还透着一股子精明劲儿，并不像嬷嬷说的只会忍气吞声将气撒在下人身上。 “你什么意思？我……我听不懂。”面对沐寒霜的直言直语，沐芷柔略有些结巴，一时间没想到她会这么开口，不知道为什么瞧着沐寒霜心里有一丝不安，眼神闪躲的看向一边。 “听不懂？那要不要我来与你说说。”沐寒霜正视坐在正中的老夫人，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祖母，她今日来聊家常，可我并不是来聊家常的，我是来与祖母说正经事的。” 老夫人轻轻抿了口茶，大致猜到这沐寒霜要与她谈什么，昨日落英阁的婢女去了婢女舍，似无意的闲聊实则是打探消息，这个自己是早早知道的，只不过要是沐寒霜这么直接的说出来，究竟是直爽还是另有心思，她不禁多打量了这个常年养在外府的孙女儿。 “大致祖母还不知晓，这几日我落英阁实在不消停，至于原因嘛，想必祖母大概知晓一二，这个来几日的罗廷表哥是个泼皮无赖，昨儿个还在我府上轻薄我家婢女。”不紧不慢的说着，仿佛在叙述一个昨日里看见的事情，话语中也不含喜怒。 “你胡说，明明是你家婢女想攀高枝，勾引表哥！”沐芷柔听到沐寒霜说罗廷是泼皮无赖时，她就似护犊子一样站起来维护罗廷。 “呵！”沐寒霜冰冷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沐芷柔“哦？我家婢女在我的院子里勾搭你表哥？是你请来的，还是我请来的？” “你！”沐芷柔气急，却不知如何反驳。 “哼！表哥说，他是看上你了，怎会轻薄一个小小的婢女。”沐芷柔眼珠子一转，转而笑道：“莫不是表哥碰了你？” “好了！！”老夫人拍了拍桌子，打断了沐芷柔的质问，眼里明显的不悦之色“你们俩一来就争论不休，还把我这老太太放在眼里吗？” “沐芷柔！”老夫人怒目而视坐下的沐芷柔“你好歹也是沐府嫡长女，这般三言两语说道庶妹，哪里学来的说辞，不怕叫外人听了去，玷了沐家女儿家的清白？对你又有何好处？” “我……”沐芷柔心里莫名的一颤“柔儿知错，祖母不要生气。”她从未见过祖母如此生气，也有些不明所以，不过是假设了几句，祖母反应就如此之大。 难不成祖母竟开始偏向于沐寒霜？怎么会，当初母亲将她送往府外的时候祖母都不曾多做过问，平日里也待自己极为宠爱，今日怎的不就说道了一句就惹得她这么生气。 见沐芷柔被老夫人训斥了几句就坐在右侧不敢多言，沐寒霜就扬起浅浅的笑容。 “昨日表哥就来我院子里扬言要将我的贴身婢女拉回去做陪嫁丫头。” “所以，我今日也同长姐来的目的一样，想听听祖母是什么样的想法。” 沐寒霜说完淡淡的扫了一眼沐芷柔，眼神冰冷尖锐，完全无视她的怒瞪目视。 转身坐下，眼睛看向老夫人，不卑不亢，等待老夫人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