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皮文学网 - 都市青春 - 圆舞记在线阅读 - 第37节

第37节

    他恍若不知,越过季泊谦冲着蒋少瑄笑:“乖,叫声李叔叔就送你。”

    蒋少瑄笑笑不语。

    季泊谦却很是不喜欢别的男人逗自己的女朋友,他抢过李慕江手中的纸袋,直接告辞“谢了,先走一步,回头把钱打给你。”

    李慕江向来唯恐天下不乱,随口给季泊谦制造了个麻烦:“我就说不会是你女朋友么,你一直喜欢秦小姐那种成熟高挑的,口味不会说变就变……”

    季泊谦表情不满:“喝多了吧你。”

    李慕江笑得更灿烂,这么在意?怕回去罚跪么……看不出这样的人也会惧内。

    离开珠宝店,季泊谦低头看了眼蒋少瑄,见她似乎并没当回事,才放下心来。

    “现在回去吗?”

    “还想逛逛。”蒋少瑄神色自若。

    买过睡衣和必须品,蒋少瑄与季泊谦一道坐上了车子。

    既然到了这儿,前一天又遇见了李慕江,一早就接到请帖的季泊谦自然要出席李家的活动。

    什么都没带的蒋少瑄需要提前准备,她试了两个钟头礼服,刚决定要豆沙色的那件,一直坐在休息区翻杂志的季泊谦就走过来挑了条白色的长裙递给她。

    “白色更适合你。”

    “……早不说。”

    酒会很隆重,不乏熟悉的面孔,比如——陈越阳。

    这座城市是陈家的大本营,陈越阳会出现并不在意料之外。

    发现陈越阳的目光盯着蒋少瑄,季泊谦只当没有这号人,向与自己打招呼的熟人点了点头,便牵着蒋少瑄去了宴会厅的另一边。

    可惜陈越阳还是凑了过来。

    “泊谦哥,你怎么会来?”

    季泊谦似笑非笑:“为什么不会。”

    “这么多年,只见你带着秦小姐来过一次。”

    季泊谦瞪了他一眼,心中咯噔一声,接连两个人提到秦嘉,真是见鬼。

    陈越阳又笑着招呼蒋少瑄:“来了都不告诉我!明天有空吗?请你们吃饭。”

    蒋少瑄摇头拒绝:“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去了。”

    两人的表情一个带着明显的厌恶,一个疏离淡漠,谈话自然进行不下去,不等季泊谦带着蒋少瑄走开,陈越阳就耸耸肩,先一步告辞了。

    李家请了著名的大提琴家白蔚演奏助兴,蒋少瑄很喜欢她,挽着季泊谦走上前去。

    白蔚演奏完毕,蒋少瑄立即凑上去攀谈,两人聊得投机,很快交换了号码、互加微信。加之不断有人找过来同季泊谦寒暄,一直到酒会结束,季泊谦才有时间向女朋友解释。

    “其实……”

    “白小姐不但人长得漂亮有音乐天赋,画也画的好!”蒋少瑄兴奋地把手机举到季泊谦面前,给他看白蔚在朋友圈里晒出的画作,“我约她过来玩,她同意了!趁着最近有空,我要把扔了快十年的大提琴捡起来。”

    季泊谦扫了一眼,转而问:“你不介意?”

    “介意什么?”蒋少瑄自顾着翻朋友圈,好一会儿才问,“你是指陈越阳提起秦嘉么?有什么好介意的。”

    前一日的李慕江明显是在开玩笑,而陈越阳么——用这么低劣的方式使坏,以前真看不出来他这样幼稚。

    其实蒋少瑄不介意秦嘉,最大的原因是上次吃早餐时,季泊谦待她的态度。不但携着现任,还视而不见,对于还心存幻想的秦嘉来说,这样做简直算残忍,如果不是立场问题,她说不定要替秦嘉指责季泊谦不念旧情呢!

    季泊谦欲言又止。

    女朋友爱吃醋无疑很让人头痛,但丝毫不在意一样令他不舒服。

    碍着面子,季泊谦当然问不出“你喜欢我吗”这种想一想就使他起鸡皮疙瘩的话,心中却着实别扭。

    正在这时,自诩大度的蒋少瑄又补充了一句:“我才不会吃前女友的醋呢,那不是小肚鸡肠么!你以前带秦嘉过来很正常呀!我也陪陈越阳参加过舞会的!”

    季泊谦顿时黑了脸,想说话又怕中了那句“小肚鸡肠”,唯有继续沉默。这一刻,他莫名地羡慕起一个不高兴便可以撒泼打滚的女人。

    第二天一早,季泊谦就把车子丢给代驾,带着蒋少瑄乘高铁回去了。前夜他化愤懑为蛮力,折腾了整整一宿,直到上了车,蒋少瑄仍旧噘着嘴不肯搭理他。

    他看了眼专心剥橙子的蒋少瑄,没话找话:“有空去看看戒指?”

    蒋少瑄心中有气:“看戒指干什么!”

    “……准备结婚呀。”

    “谁要和你结婚!”

    季泊谦扫了眼她的小腹,避开旁人低声笑道:“说不定已经……”

    蒋少瑄如梦初醒,他们从没用过任何措施。

    “你是故意的!”

    季泊谦表情无辜:“反正是要结婚的,有什么关系。”

    “未婚先孕,别人会说我不正经。”

    “那下午就去领证,谁说你,就用结婚证砸死他。”

    “领什么证,你还没求过婚呢!”

    “怎么没有,我说了很多次,求你嫁给我。”

    要不要这么敷衍!蒋少瑄被季泊谦气到肚子痛,干脆扭过头去不看他。

    一下车,蒋少瑄就直奔药店,广告上说72小时内都有效,现在连48个小时都不到,所幸来得及。

    药店人很多,她徘徊了几圈,正想红着脸下手,不巧又遇到了中学时代的同学。

    寒暄了几句后,蒋少瑄顺手拿了瓶维生素和同学一道结账,出了药店,就钻进车子勒令季泊谦马上下车替自己买药。

    季泊谦只当没听到,挥手让司机开车。

    蒋少瑄咬了咬嘴唇,打开手机网购。付了加急费,请店家保证当日送到,她才终于安心。

    李韦婷五天后手术,明天起要开始术前检查,蒋少瑄请了假陪住,去医院前先到季泊谦的公寓收拾随身物品。

    一切准备妥当后,她才察觉到小腹的疼痛,午饭吃到一半忽感某处湿润,立刻跑向了洗手间。

    看到底.裤上的血迹,蒋少瑄如中了头奖般兴奋,高兴地第一时间跑到季泊谦面前:“放心,不会有宝宝的!我来例假啦!”

    她脸上的笑容令季泊谦脸色更差:“我本来就没担心过。”

    蒋少瑄哼了一声:“出了问题要去手术的是我!你当然不担心。”

    季泊谦皱眉:“手术?”

    “你都没求过婚,我们也没正式见过双方父母,离结婚还早呢!”

    虽然她也嫌各种虚礼太繁琐,但太草率总会让人觉得女方不被尊重。蒋少瑄的这种微妙的坚持,处在高位的季泊谦或许想不到。

    就好像,按道理说,她的妈妈住了这么久的医院,本就认识、又即将结亲的季泊谦父母不仅从未过来探望,更是连个慰问电话也没有。

    虽然没听过闲言碎语,但蒋少瑄也知道人人都会羡慕她运气好,所以她才不能做出放低姿态的事。

    正因为对方是季泊谦,交往不久就轻易答应结婚、未婚先孕都是绝对绝对不可以发生的事儿。

    ☆、第45章

    因为中午刚在心中念过,傍晚在妈妈的病房中见到季夫人时,蒋少瑄才会格外惊讶。

    季泊谦的司机替蒋少瑄将旅行袋放到病房角落的椅子上,朝季夫人点了点头,退到门外。

    “怎么傻愣愣的,叫人啊!”李韦婷笑着提醒呆站在门前的女儿。

    “沈阿姨。”向季夫人打过招呼,蒋少瑄才看清蒋少旻的妈妈居然也在。

    “二伯母,您怎么也在。”她压制住心中的厌恶,没说出那句“你干吗又来”。

    “突然想起你妈妈爱吃我家厨子做的酸豆角,我午觉都没睡就赶紧送了盒过来。”二伯母神情自若、笑靥如花,害蒋少瑄差点生出他们本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的错觉。

    沈澜主动问蒋少瑄:“昨天你陪季泊谦去参加李家的晚宴了?”

    生性保守的蒋少瑄唯恐因和季泊谦同住被未来婆婆看轻,抓错了重点,只面露尴尬地笑了笑。

    哪知沈澜竟称赞起她来:“所以说男人就得有人管,不然活到一百岁都像小孩。以前我催他多出去应酬,他只当耳旁风,如今要成家了,终于知道什么叫家族责任了。”

    不等蒋少瑄和李韦婷说话,二伯母便不遗余力地恭维起季泊谦:“泊谦是个多么完美的孩子!周围的人哪个不羡慕你?你这样在鸡蛋里挑骨头可有故意酸我们的嫌疑!”

    干练如沈澜,也讨厌不起来夸自己儿子的人,她的笑容直达眼底:“哪里。他智商虽然高,情商却差得远呢。嫌烦不肯和这个那个维系关系,说到底还不是觉得有我挡在前头,我总不能一辈子不退休。”

    二伯母又顺道夸起蒋少瑄:“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陪着,以后不用你催,他也一定乐意带少瑄出去显摆。”

    沈澜笑笑,转而问起李韦婷的病情,听曾经的名医用一堆术语肯定手术的安全性和这个病的治愈率后,李韦婷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由衷地向未来亲家表示感谢。

    沈澜看了眼时间,起身告辞。

    “少瑄,替我送送客人。”

    哪怕蒋少瑄有十二分不情愿,也不敢不从。不知道为什么,纵使季夫人一直对她笑,她也会感到不自在。

    果然,沈澜此行并非是为了探病,一出病房,她便说:“陪我吃晚饭?”

    蒋少瑄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在笑:“季泊谦快下班了吧?我们等他一起?”

    沈澜眼神锐利,像是能一眼看穿她的心理:“他那边有急诊,一时半会儿走不开。”

    中午分开时,两人明明约好了半个钟头后见,季夫人却说得那么笃定,当真是有备而来?

    虽然疑惑,蒋少瑄仍是坐上了沈澜的车子,刚一落座,她就接到了季泊谦的电话——季泊谦的时间太赶,匆匆说了句“自己先吃吧”,就挂断了电话。

    没来及把“我正和沈阿姨吃饭”说出口的蒋少瑄郁闷地把手机放到一边,抬头冲沈澜笑了笑。

    沈澜早就料到了电话是谁打来的,合上菜单,喝了口普洱:“外科医生需要二十四小时待命,根本没有自己的时间。和外科医生结婚的人,很少有不抱怨的。”

    “虽然不能时时刻刻腻在一起,但专注于事业的男人最有魅力。”

    “真的结了婚,你就不会这么想了。我希望你替我劝他,接管我和他父亲的公司。”沈澜不想兜圈子,直接说明来意。

    “您的意思是,不让他继续做医生了?”

    “当然。手术台太小,简直浪费他的才智。你劝他的时候不要提我,他从小就爱跟我对着干,我喜欢什么,他就非不选什么,我想他念商科,他就非要学医……大概是我从小太苛责他,而他也不够成熟,明白不了做母亲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