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拾肆
“我又来了。” 放学的时间，官上又来纠缠桃子，连自己都知道这是“又来了”。 走在那条傍晚遇见官上倒地时候的那段路。桃子真的是被他盯上的意思。 “官上同学，你家好像不是在这边。”桃子一直不讲话，不讲话他就继续着，尾随她。实在憋不住，明知故问的问他。 桃子不想暴露更多让他发现自己的更多的生活。 “嗯……我是来保护你的。” “保护？不是说了吗，不用谢谢请回去吧。” “那你就让我送你回去吧。” 桃子定住脚，回身面对他，想看他究竟要干嘛。倒是他有点害羞的直视桃子笑了。 看着她有点怨气不敢怒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啊。 “你真的是越看越可爱啊。” 桃子一个回头却没想到被她称赞了起来。被他的直接乱了方寸，咳了一下不舒服的喉咙。 “别扭的样子也很可爱，越看觉得越喜欢你。”官上溢于言表的喜欢。 桃子顿了一会，转头不理他。 “走光了。” 桃子捂住裙底，恼羞成怒回头瞪了他一眼。 官上放肆大笑。稍稍有点撒娇的样子插着口袋歪头“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能成为我的女朋友啊你？！” “你知道我吗？你认识我吗？你觉得我们是认识了多久呢？才几天时间你就说喜欢我了？”桃子觉得好笑故意揶揄。 “怎么了？认识你几天就不能喜欢你了吗？一定要认识你五年十年才能喜欢你吗？如果是一开始都没有在一起，那五年十年这么久也肯定不会想要在一起吧，对吗？”官上的一字一句都戳在她的心口里。桃子不愿意承认的地方。 “我要回家了，官上同学也回去吧。”白昼今天早放学，桃子想去见他。 “我………”官上迟疑片刻，“我没地方去啊……我又不想回去那个冷冰冰的地方。”官上手插口袋，低了点头在踢脚下的路上的小石子，在磨刮地面，再踢走。抬起脸眉头皱起一脸烦躁。 官上来这边什么都不熟悉，面对公寓的四面墙，不出声在家憋的难受。不然就出去惹事。再不然就是跟着桃子。 “我之前在他眼皮底下，试过离家出走。”官上轻轻无奈笑了一下，是在笑“离家”出走这个词，离家，他没有家。该叫脱离苦境才对。 “然后整晚躲在网咖里，不然就在路上无目的的走，但是都被他的人抓回去，外面真的比在他那里……好太多了。但是现在，自己一个人也感觉到特别的……无聊……”在公寓里冰冷的墙完全没有办法与人交流。 他想送她回家，也想消耗自己的时间。 “要不然你去我那吧。” 桃子听到恐慌，拒绝，呼吸急促，厌恶。怎么可能要再去？！自己不想和他有任何关系。 “我不要……”颤抖地声音。 “那就送你回家吧。” “不要……我妈会多想的！”桃子郑重坚定表示。 她果然家教很严。 “你是不是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哎……那只是故意逗你的，我都说了这么多遍……我发誓！真的发誓！不会伤害你的……” “去吗？哎呀去吧。不然我可就跟你回家了。”官上抓住了她的痛脚一样得逞。抓起她的手往公寓方向走去。 桃子站在电梯前，不愿意去。拿起手机屏幕面对他，按了报警电话，却没有拨通。警告他。 “行了，你要是这样做让你安心你就这么做好了，总之不会对你做什么你不想做的事！”官上随便她，按了电梯。 桃子一步一步回到差点的犯罪现场，真不知道他在想干嘛。心跳加速时刻让自己清醒，和他隔开距离。手上的手机都捏出了汗。 官上打开了门，回头望她，桃子摇摇头不愿意。官上唉了一句，手轻轻扶住她的手腕。没有用力就把她拉进门了。 说了一句“你真难搞。” 两人微微对视了下因为奇怪的用语，桃子瞳孔扩大望着他，她又敏感的想到了其他地方官上立刻变了个“我的意思是你真的很难伺候……” 桃子身体不自在。 官上在开放式厨房里边打开了空空的冰箱，“就剩这个了。”给桃子拿最后的饮料。 桃子迟疑接了，没有打开。 “你就当在朋友家玩就好。”官上走到沙发前。 桃子望着手上的饮料，她除了白昼家，小玉家，还有小爱家里，就没有去过其他朋友的家了，还何况特别是男生家里。 “你要玩游戏吗？”官上随意坐下在地上。 “我不会玩。”桃子站在原地歪着头看他。“究竟你叫我过来干嘛呀。” “只是想好好跟你呆着。”官上难为情的样子“你看，我在家也不知道干嘛好……你就陪陪我吧。”目光真诚，他自然的微微驼着点背。桃子狐疑，渐渐放下防线。 官上有点开心的样子笑了。 桃子坐在沙发上，和他隔着有点距离，点了点看手机上的时间。 官上却一直观察着她。从上掃到下望着她那一副惹人怜惜的双眸盈盈的模样。吐露又清纯又冷冶绰约放恣的胸，双腿合并膝盖以下的膝袜，官上破坏感袭来，有种暴戾想把漂亮的东西弄坏掉的感觉。想象她骚叫哭泣求饶的样子。 还是别那么做了，她很怕他，只有不乱惹她害怕才是让她卸下防御的唯一。 她好像只有在他受伤的时候才愿意靠近自己，官上回忆了一下。 官上手机响了一下。官上突然被惹火心情不安竟毫无征兆的暴躁了起来。 官上烦躁接起后，就直接冲电话里的人骂了脏话，语气恐怖，仿佛电话的人就在眼前。扯着嗓子大声又凶毫无留情。 片言只语中桃子慢慢的了解到是他的爸爸。 他想去见谁，他爸爸不让他去。 官上按了电话，并不泄愤，攥紧的双手，把手上的手机扔到了墙上。 回头才看见害怕的桃子。 重重呼吸想恢复正常。微微仰头，但还是无法释怀，捶在了壁柜上。 “你没事吧……”桃子在想着刚刚他一脸和自己笑着说话的样子突然变了一个人在情绪失控，想象不到的场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无意识自己也害怕的说道“你别打我……” 官上被她这句话放松一下被惹笑，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打你……我又不是他……这么残暴的家暴我妈……” 觉得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危险的像颗在不知道何时倒数，随时爆发的炸弹。 “你别生气了……”桃子把饮料递过去像安慰他一样。 “真羡慕你有个好的家庭。”官上一遍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撑着脑袋一边坐了在地上。摇了摇头不要饮料望着她，眉头皱起有点想哭的样子刚刚的火气还没消下去。 官上羡慕错了。桃子没有表情无法面对一样的潜意识就是低了低自己的头，迟疑片刻平淡跟官上说上了实话。桃子也望着官上的眼睛。 “我跟你一样，也是没有爸爸。” “我很小就跟着我妈一起长大，也幸好是这样不用面对一个糟糕的爸爸但是也已经忘了爸爸的样子了，就连他现在在哪里……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 “我妈妈……我妈工作很忙……所以在管我这一方面是真的非常……让我有时候喘不过气……对我的语气也是非常难听的打击用语……有时候我也感觉我是她的旗子……所以，有时候我挺理解你的……”桃子越说越没有底气。 是他坦诚的把自己较劲的那一面给桃子看，被深陷，桃子有点想救他，就像想救自己一样。所以也把自己坦诚的告诉对方，像交好朋友那样的关系。不怕他，他看起来就是用着他的方式去保护自己，桃子明白。 家庭的温暖是照亮孩子的一切。这是所有的对家庭有缺失的小孩子来说这都成了一个奢望。 当时的困惑大人们的为什么就不能不离婚，我愿意做爸爸妈妈喜欢的事情只求爸爸妈妈别离婚啊，困惑为什么自己的爸爸会动手打自己的女人啊，父母明明是孩子最重要的人啊，是怎样的沉默之后才会有这样的爆发后扭曲的性格，这是大人们的错啊，却让小孩来默默承受。 然后没有安全感的大家学会察言观色，学会不敢说自己心里真正想要的东西。破碎的家庭只留下了孩子，成为一个多余孤单的人，一个一生都在怀疑自己是否就是个错误的人。 官上没有想到她也是一个人这样的轨迹。 官上混身是伤的漂泊在浮浮沉沉的小船上周围是黑暗的世界。只有船头的甲板上那微弱的光。但他愿意打开，他愿意给桃子看。 他更依赖桃子了。 虽然我什么都没有，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接住你，石见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