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火1
在越南玩了几天，七人启程回国。 这一行人，或多或少的在金鹤生的场子里入了股，怀着既兴奋又忐忑的心情踏上归途兴奋的憧憬着未来能挣大钱，忐忑的怕连本都保不住。 老街的这些个生意，别看有些是国家允许的，但毕竟是野蛮。 老街更像是民国时期的上海滩，而鹤金生之流则是实打实的黑社会，这些人存在利益纷争，便会有打斗，因为他们有枪，更原始更直接。 所以风险就在于主人家的枪杆子够不够硬。 曹德璋却不以为意，两千万他输得起，也没人比他入股更多，他老神在在，身边坐着买回来的女佣。 有了SM女那一遭，更贴切的说是奴隶。 但当下不是旧社会，就算文明退步，也到不了那种程度，所以他不打算过多的苛刻，回去只要两人守规矩，便给她们发工钱。 来时兴致勃勃，顺风顺水，离开时，却费了些周折，因为他买的都是黑户，走通关口岸肯定不行，只得另辟蹊径。 金鹤生派了侍应跟随，带领这些人穿越了隐秘的国境线。 由于云南和越南接壤面积庞大，总有些疏漏，他们不知不觉便到了中国地界，侍应随即下了车。 看着熟悉的景色风光，众人心理踏实不少。 老街的吃喝玩乐再爽，终究不是家，家是心灵安憩的地方，魂牵梦绕，根之所在 半天的行程过去，遥遥的能看到高速收费站，一行人都来了精神，琢磨着上哪吃饭，在老街呆了几天，越南菜吃腻了。 曹德璋婉言推辞，带着买回来的两人驱车赶往别墅。 赵猛和曹琳在度假山庄玩了四天，走遍了整个旅游区，女人非常兴奋，叽叽喳喳如同快活的小鸟。 她买了一些纪念品，准备回去送给同事。 家人还是算了，因为知道他们根本看不上眼，她捏着个用线绳穿起的小葫芦，送到男友眼皮底下：“这个怎么样” 赵猛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随即点头。 曹琳撇了撇嘴：“你倒是给个建议啊。” 她不依不饶的撒着娇，引得男人微微侧目。 葫芦很小，只有手指肚大小，翠绿光滑，看上去小巧可爱，他突然想到了外甥女，猜想对方肯定瞧得上。 “这东西，小女孩肯定喜欢。”他偏着头说道。 女人愣了片刻，耷拉下嘴角。 她拿在手中，食指在葫芦上轻轻磨蹭，似乎有些不舍。 小女孩吗她称不上，他说得好像自己非常幼稚，居然看中了这东西，她赌气般的将其塞进了对方的手中。 “既然如此，送你外甥女好了” 赵猛眉头轻扬，看上去有些为难。 “不用了，太麻烦” 他婉言拒绝。 曹琳并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要清楚的话，肯定惊骇万分，更不会送外甥女礼物，而这东西对他来讲，却是烫手的山芋。 他是万万不能送出去的。 原因很简单，小丫头对自己情根深种，躲还来不及，这么示好，又让她误会，到时候痴缠的更厉害，徒增烦恼。 曹琳嘟起双唇，故作意气道：“给你就拿着，婆婆妈妈干嘛” 她不以为然的摇着头，将葫芦从他手中夺过来，顺势塞进了男友的口袋，并且轻轻拍了一下。 女人讨巧的眨了眨眼。 “你可别忘了告诉她，这是我送的。” 曹琳存着私心，想要在对方家人那里卖乖。 赵猛不知可否的挑了眉，嘴上没说什么，但心理打定了主意不会送。 女人并不知情，一门心思的琢磨着，另买些什么，给他带回去：外甥女的礼物有了，哪其他人也不能少。 厚此薄彼，会引来非议。 于是拉着他继续走了些摊点，挑选了精致的小玩意，又觉得这些东西廉价，随即到了土特产的专卖店，赵猛看她也不问价格，看中就要掏腰包，连忙制止，从口袋中拿出一叠纸币，抢着付款，可女友不让。 “猛子，我是你女朋友吧” 曹琳瞪着一双美目斜睨着他。 男人满脸微笑点点头。 “那就好，我给妈和姐姐，姐夫买点东西是应该的。”她自顾自的说着，在对方差异的目光中，有些红了面皮。 赵猛无言以对，有些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姐姐，姐夫叫了也没什么，怎么连妈都蹦了出来 他有些难以适应，可也不好说什么，恍惚中，却见女人拿出一张银行卡，有心上前制止，又知道，对方素来任性 男人眉心皱起。 他觉得这一幕别扭，带着些古怪的色调。 老板拎着大包小裹得放在两人脚边，嘴里不停嘟囔着，你小子好福气啊，有这么漂亮懂事得媳妇。 两人对话他听得清楚。 生意做成，心情很好，所以奉承了两句。 曹琳看到了男友面带不愉，下意识得以为是因为自己爽快付钱，伤了他的男性自尊，所以凑上前来。 “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愁眉苦脸做什么”她放柔了声音。 赵猛扯了扯嘴角，却是皮笑肉不笑。 意识道面颊僵硬，连忙略作调整，淡淡道：“琳琳，我们毕竟没结婚”女人翻了个白眼。 她挽住男人的胳膊，用眼睛示意他拎着地上的东西。 “这事我说了算。”她倨傲的扬起下巴。 男人莫可奈何，苦笑着耷拉下嘴角。 逛街对于赵猛来讲枯燥乏味，他想不清楚，为什么女人们那么热衷于此事，他点了根烟，边抽边跟随着曹琳，进出大小店铺。 很快，女人又买了一堆。 最后两人站在一间男装专卖店。 赵猛一看便知道她的意图，并不想进去，可女人使劲拽着他的胳膊，搞得他有些难堪：无论买什么，付款得时候总要起争执。 他一个大男人，总让女朋友掏钱不像话。 可又拗不过曹琳，对方眼一瞪，脾气就要上来，可又不好因为这事真跟她发火，弄得他灰头土脸。 “你要非进去也成，这次我买单。” 他语气坚决。 女人察言观色，见他真是动了怒气，于是偃旗息鼓的任他做主。 挑选衣物，赵猛喜欢简单舒适的，可曹琳却想看他穿正装，最好是西装革履，能带条领带更好。 男人觉得自己就像个木偶，不断在穿衣镜前展示。 他换过了一套又一套，每次出场都令女人眼前一亮：赵猛是个十足的衣架子，宽肩，双腿笔直。 及至对方穿了套深色西装，曹琳掩住嘴角，嗤嗤的笑出身来。 她想，就算是赵猛一无所有，这副皮囊足够。 男人一脸麻木，任由她点评，到了前台，收银员在电脑键盘上敲了几下，报出个数字，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又问了一遍。 接着便是个难以置信的价格。 他从口袋里掏出现金，数了一遍，却是面带赧然。 曹琳看在眼里，从包里拿出信用卡，拍在收银台，赵猛本想跟她商量，想要少买一套，可女人根本听不进去。 他知道对方喜欢自己，想要献殷勤。 可这些衣服，他大都没看中，有必要这么铺张吗 母亲和姐姐都是中规中矩过日子的人，不说精打细算，也是闲适度日，把一家人的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条。 而曹琳呢，似乎没什么金钱概念，大手大脚。 男人也是花钱不眨眼的，也没到这种地步，是连价格都不看，喜欢就刷卡，这种消费能力，他着实吃不消。 他想，他是养不起曹琳的。 赵猛见她油盐不进，火气窜将上来，迅速转过身去，将一堆东西扔在那儿，两手空空的冲出了店铺。 女人愣在当场。 她眨了眨眼睛，讶异非常。 “赵猛” 曹琳很是生气，扯开嗓门大喊。 可对方头也不回，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飞快的离开。 女人看了看脚边的东西，又瞧了瞧放置在柜台上，被商家包装好的衣物，面带尴尬，她硬挤出一丝笑意，轻声道：“给我退一套” 爱一个人是怎么样的 起码要尊重，并且投其所好，勉强只会惹来反感，哪怕你本意是好的。 曹琳也好，余静也罢，她们的爱，带着卑微的自以为是，而赵猛呢他是个男人，顶天立地，有自己的想法和自尊。 想法可以包容，但自尊不容践踏。 此刻金钱并没有那么重要，只是他还没体味到金钱的好处，一个庸庸碌碌的凡人，永远不会想象得出灯红酒绿的奢华。 以及奢华所带来的刺激和满足。 赵猛是个凡人，但他不可能永远是个凡人。 他昏头昏脑的坐在出租车内，风从车窗外吹来，带着缕缕蔷薇花的清香，慢慢冲淡了纷乱的思绪。 脑子开始飞快运转。 他想起前天中午，两人去饭店用餐，就因为菜牌上一点污渍，曹琳抬起屁股便走，又回忆起，她居然一天让客房换了三次床单。 这些常人看来无伤大雅的小事，到她这似乎变得难以忍受。 这是洁癖赵猛抬起手，感觉风一丝丝从指缝中流过，不禁叹了口气：旅游和约会都是件高兴事，没想到弄巧成拙。 在这期间积存的好感，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