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他在厨房门口站了很久，一直到母亲把面条盛好端出来。

    经过儿子的时候她伸手拍了叶叙一下，“怎么还在这儿傻站着，出去吃饭吧！”

    叶叙只觉得难过，吃完这顿饭，是不是她就要走了。

    有的话终究要问出口的，叶叙跟着母亲到桌边坐下，“爸呢，他怎么不在家？”

    叶母只轻嗯了一声，没有正面回答，这个家，叶父是待不下去了，他找了另外的住处。

    “你爸爸，和你说过了吧？”她微垂着头，面露愧色，似是不敢看儿子的眼睛。

    母亲煮的面条很香，叶叙却是只拿着筷子，一口也没有动。

    “说过了已经。”不然他也不会这个点儿赶回家。

    “真的一定要离婚吗，你是不是要走了？”叶叙没察觉，自己的语气里似乎都带上了祈求和哭腔。

    叶母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了儿子的手。

    “小叙，大人有许多事情你不还不懂。”

    “我和你爸爸的结合，本身就是个错误，这么些年，我一直过的很不开心，现在你也长大了，我希望我和你爸爸离婚并不会影响到你。”

    叶叙别过头去，不想让母亲看见自己的眼泪，说离婚就离婚，说走就走，这太突然了。

    “怎么可能会不影响呢？”

    “都已经过了二十几年，为什么不能再坚持一下呢？”

    “你是不是就要走了，天亮了就要走了，你要去哪里？”他连连责问母亲。

    母亲将儿子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不可能再坚持了，小叙，妈妈也有妈妈的生活。”

    “妈妈不想再为了任何人去牺牲自己。”

    叶母的话，现实又锋利，扎的叶叙心口破开一个又一个窟窿。

    他红着眼睛看母亲，“就算是为了我也不行么？”

    “你迟早也会有自己的生活。”

    “不管妈妈在哪里，妈妈爱你的心永远都不会变。”

    叶叙红着眼睛看着母亲，看她看了很久，终于，他冷笑一声，慢慢抽回自己手，端起桌上那碗面狠狠的摔在地上，“不，你不爱我，你只爱你自己。”

    “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是个玩具，或者是个垃圾，当年你们想生我的时候就生了，到后来，你们不想管也就不管了？”

    “你可真自私，你们到底当我是什么？”

    叶母被儿子的阵仗吓的愣住了，她一时间心情也极度复杂，“小叙，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她想试图让儿子平静下来。

    叶叙已经很不理智了，他眼神猩红的指着大门，“你不是要走吗，你现在就走。”

    “我不想再看见你，既然出了这个门，你就永远不要再回来。”

    “小叙！”

    “你走！”

    叶叙吼完这句话就转身进了自己房间，把门摔的震天响。

    他一直都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脾气，可是这次，他真的很生气，也很失望。

    他一直以为自己生活幸福家庭美满，其实不是，一切都是假象。

    他一直以为父母爱自己，其实不是，他们更爱自己。

    无论如何，他也不肯接受自己被抛弃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