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节
“老头子！”成东林一声爆喝，这老头不是在挖苦自己么？自己就是那个买酒的冤大头。 空蝉子嘿嘿一笑，也不管成东林的生气，继续喝第二杯。 一旁，李归一欲言又止，他知道空蝉子是有意要将话题岔开，但是自己想要说啊，于是李归一咬咬牙，说道：“老鬼，当年……” “当年的事情别说了，喝酒吧！”空蝉子又是打断了李归一的话，此刻的空蝉子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可李归一却是咬咬牙说道：“老鬼，当年我也没想到最后竟然会那样，这些年我的心里也怀着深深的愧疚，所以……” “我叫你别说了。” 突然，空蝉子一声咆哮，然后竟然愤然站了起来，一手卡住了李归一的咽喉，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以空蝉子的修为，要击杀李归一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老头子。”成东林大惊，想要上前出手帮助，李仙儿也急了，也是连忙站了起来，事情发生得突然，谁也想不到空蝉子竟然会这样出手。 “你们别过来！” 说话的不是空蝉子，而是李归一，他一字一句，艰难的对空蝉子说道：“虽然我当年有些无情了，但是林清的死却不是我造成的，这些年来，我的心里和你一样的难过，你还能在这里为她守坟守一辈子，但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这几十年的时间，都是在悔恨中度过的。” “正因为这样，这几十年的时间，我尽我所能医治好每一个病人，我要为我的冷酷无情赎罪，我过得比你还要痛苦。” 这样说完之后，李归一竟然已经老泪纵横了。 众人听着李归一的话，登时都被震撼了，几十年的悔恨，这对他又是什么样的一种折磨啊？ 好一阵子之后，空蝉子才慢慢的将李归一放了下来，然后一脸颓丧的说道：“我知道当年的事情和你无关，我也知道你对林清的感情，但是你让我想起了当年，尘封的记忆，总是让人难受的。” 李归一慢慢缓过神来来，然后问道：“她的坟墓在哪？我能去看看吗？” “就在山顶上的梅林子里。” “梅花，是她最爱的花。” 空蝉子点点头，然后对成东林说道：“送他们上去吧，这小妞儿留下。”指着慕小甜，显然老头子也看出了慕小甜这小妞儿的病。 成东林却是有些郁闷的问道：“为什么要我送他们上去？” “你想要学人家的《毒王经》难道还趁机献献殷勤？”空蝉子眼珠子一瞪。 成东林这时候倒是没有显得非常开心，因为他还没从空蝉子和李归一的事情上完全回过神来呢！ 当下，成东林和李归一，李仙儿三人离开了屋子，顺着长长的山道往上走，江南市下雪，京华这边的大雪也下了几天了，皑皑白雪中，一座一座耸起的坟墓也被白雪所覆盖，长长的一排看过去，煞是壮观。 李仙儿双手搀扶着李归一，原来总是喜欢左一句你大爷，右一句你大爷的她现在却表现得很是安静，她不知道爷爷年轻时候的事情，但是她能够感受到李归一此时此刻的忧伤。 “李神医，你和老头子以前是什么关系啊？”成东林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李归一叹息一声，说道：“我和他以前是敌人，在医道上我总想跟他争个高下，但是可悲的是我们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所以，我们就变成了情敌。” 李仙儿这时候问道：“爷爷，难道你说的就是以前奶奶经常说的那个女人吗？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呵呵，几十年前的往事了，等到了山顶，我再给你们说吧！” 李归一一步一步的往上走，本来他给人的形象很坚毅的，但是现在，却像是瞬间苍老了一样，那……一定是一段让人刻骨铭心的感情。 第二百九十七章：毒王经 青山之上，云雾袅绕。 即便是刚刚下雪了，墓碑上依旧没有积雪，一扎梅花放在坟前，冰冷中多了几分暖意。 成东林和李归一等人站在梅林中，看着茕茕独立于林中的坟墓，心中都不由得感慨，本来成东林一直觉得空蝉子住在这样的地方，是因为他有恶趣味，但是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是在守护。 一守就是几十年的光阴，对这样一份执着而动人的感情，成东林心中可就惭愧了，像自己这样花心的一个家伙，是永远都不会知道这样的痴恋是那么动人心的吧？ 李归一摘下三枝梅花，放在坟前，不哭，不笑，不感叹，只是安静的坐在坟前，似乎在回忆过往的事情。 “其实我和林清是师兄妹的关系，我们都师从名医郭药，我们算是青梅竹马，当时我觉得，林清会是我这一辈子都相濡以沫，白发终老的伴侣，但是直到你师父的出现。” 李归一开始对成东林和李仙儿讲起那一段尘封的往事，成东林和李仙儿也在认真的倾听。 “那时候，国内的情况比较严峻，男女之间都谨守礼节，男人都要摆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即使心中对某个女人爱慕得很，也羞于表白，那时候的我，就是那样的人。” “但是你师父却是一个不拘一格的人，而且生性放荡不羁，他的人生就像一个谜一样，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但是医术精湛，当时就有不少女人偷偷爱着他，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所以，林清竟然喜欢上了你师父。” “当我知道了之后，我没生气，反而是苦口婆心的劝说，我觉得，林清跟着这样一个吊儿郎当的人，以后的生活是绝对不会好的，可是林清不听，最后还是和你师父在一起了。” “最后，我生气了，我吃醋了，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师父，这也是我这一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师父让林清禁足，不让她和你师父接触，后来林清来求我帮帮她，可是我无情的拒绝了。” “一天晚上，天下下着磅礴大雨，师父外出，林清偷偷离开，谁想到最后竟然有人来报信说林清掉进了山沟子里，就这样……” 李归一说到最后，声音哽咽起来，他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没答应林清，让她和空蝉子在一起。 那天晚上，同样悲伤的还有空蝉子，苦等了一个晚上，最后得到的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于是空蝉子背井离乡，最后有了际遇，开始踏入了修真者的世界。 成东林和李仙儿听着也是不胜唏嘘。 李仙儿轻抚着李归一的肩膀，安慰道：“爷爷，都过去了，你就别再想了，而且这件事和你没关系，那家伙的师父不是说不怨你么？” “我知道他不怨我，他这人虽然是吊儿郎当的，但却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李归一叹息一声，“可是我怨我自己啊，要不是我的无情，林清不用死，他也不会因此而孤独一生。” “……” 这一刻，成东林开始佩服空蝉子了，曾经在李归一的眼中，空蝉子是一个不靠谱的人，但就是这样一个不靠谱的人，为爱守候了几十年的时间。 李归一在坟前大概待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身上已经有积雪了，成东林不得不劝说道：“李神医，天气这么冷，要不我们下去吧，等开春了再来也是可以的啊！” 李归一抬头看了看成东林，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怎么？你还准备一直叫我李神医吗？” “呃，这个……” “你师父显然答应了，让你传承我的衣钵，我的《毒王经》可是不传给外人的。” “师父！” 成东林单膝下跪，他对李归一的尊敬，那是发自内心的，特别是想到李归一多次要收自己为徒，如今果然成真，成东林心中也是激动。 李仙儿冷哼一声，似乎在说成东林这是走了狗屎运。 李归一则是淡淡笑道：“你别叫我师父，这样的称呼也只有你师父那样老套的想法才会让你这样叫，以后你就叫我老师可以了，这样听着亲切。” “好的，老师！” 接着，李归一在贴身的一个大口袋中拿出一本线装书，放到成东林的手中，说道：“这是我多年中药研究出来的《毒王经》总纲，等你背熟了这总纲，我就开始真正将《毒王经》传授给你，这学习的过程可能要很长，所以以后你每天最好都能抽时间到我家里上课去。” “老师，我知道了，不过，这《毒王经》总纲我今晚就能背下来，明天就去跟你老人家学本领吧！” “哈哈，我也听说了，修真者的学习能力是非常强的，那好，那明天傍晚你到我家里来吧。” 成东林得到《毒王经》总纲，然后就和李归一李仙儿下山，回到空蝉子屋里里的时候，慕小甜竟然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空蝉子说道：“她的病我可以帮她治，但是需要一个很长的过程，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每天在家，所以明天你记得过来一趟，我教你医治她的法子。” “真的？那太好了。”成东林登时喜出望外，慕小甜的病总算有望治好了。 接着，空蝉子下起了逐客令，“好了，你们都走吧，让我一个人好好安静一下，还有，臭小子，以后没经过我的允许，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带这里来，特别是一些糟老头。” 空蝉子说着瞪李归一一眼。 成东林知道空蝉子就这性格，当下抱起熟睡中的慕小甜，然后向外走去，李归一和李仙儿跟上，出门的时候，李归一回头说道：“对了，那些人已经找到京华了，前两天还到了我家里，他，似乎变得很强大，所以你小心点！” “哦？”空蝉子微微一愣，问道：“他们找你做什么？” “他们以为我知道你在哪里。” “现在你知道了。” “我死也不会说。” “嗯，来了就来了，我等着。”空蝉子冷哼一声，眸子里散发出一阵森冷的杀气。 第二百九十八章：美女都和我有一腿 得到《毒王经》总纲，成东林心里乐滋滋的，从空蝉子对这《毒王经》的赞誉看来，李归一这么多年一直专研以毒治病的方法，这和空蝉子教的医术倒是有几分相近。 因为在医道上，空蝉子对使用毒性药物上也有独到的见解，所以成东林觉得《毒王经》的学习，应该能让自己对中医的理解更上一层楼吧！ 不过，当成东林用死记硬背的方式将总纲背下来之后，却是有些头疼了，因为总纲中很多古时医学的专有名词他并不是很了解，单单字面上的意思都不清楚，到时候跟随李归一学习，进度恐怕就要更慢了。 看来，还是得恶补啊！ 凌雪晴回京之前将学校图书馆卡给了自己，这些天自己也不用回店里去，各方面的事情都有人照料着，所以明天跟随李归一学《毒王经》之后，恐怕得找时间回去学校啃一下古籍了。 第二天早上，成东林先和慕小甜到了坟场找空蝉子，空蝉子则是一边以慕小甜为示范，一边教了成东林一套逆针法。 “先天的灵魄缺失，说得迷信点就是六道轮回的时候出错，导致的三魂七魄不齐，这样的话听起来似乎太难以让人相信了，要是用医学上的话来说，那就是一种体质的变异，但是这种体质的变异不是说平常的生病了什么的，应该说就像你的天生毒体一样，拥有异常的体质。” “而她现在的情况属于是先天体现，要是控制不好，以后就可能会变成你这样的异常体质，根据她的情况，可能会变成冰人什么的吧，其实这也是很多异能者形成的过程。” “异能者？”成东林惊讶的问道：“是像神奇四侠，蜘蛛侠，超人之类的吗？” “少看一点电影，有时候现实世界比电影精彩多了。”空蝉子瞪了成东林一眼，然后说道：“不过你说的和异能者差不多，但是那些只是被漫画神化了的，异能者虽然强大，但是还没强大到那种程度。” 成东林点点头，想想也绝对漫威中的超级英雄是有些夸大其词了，特别是像超人拯救世界一样，就算再强大的修真者也做不到啊！ 空蝉子继续说道：“其实治这样的病症，大体上是有点逆天行事的意思，而且需要耗费不少的真气，甚至会对人的寿命造成影响，当然，影响不大，这点你也不用担心。” 成东林点点头，他倒是不担心，人生一世，为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过程中活出精彩，就算短短几十年也足够了，要是活得不精彩，即便是给自己几百年也没意思。 “呼～～” 当一套逆针法使用完毕之后，即使是空蝉子这样的修为，额角上都微微渗出了汗珠，空蝉子都这样了，更别说是慕小甜了，这小妞儿身上已经汗湿了。 在这整个过程中，慕小甜的脸上展现出痛苦的神色可以知道这逆针对她的折磨，可她终究一句痛也没喊出来，到最后实在太疲累，也就那样睡着了。 收拾好所有的针具之后，空蝉子叹息一声，说道：“这是一个勇敢的孩子，你一定要尽所能的治好她的病，不然别喊我师父了。” “我知道了！”成东林点点头。 接着，空蝉子又说道：“还有，你回去之后让那老头子注意一下安全，他接触的不是一般人，要杀他比什么都容易。” 成东林嘻嘻一笑，“你还把他当朋友吧？所以这么关心他。” “哼，我只是不希望中医界泰斗一般的人物就此死去而已。”空蝉子倔强的说道。 成东林心中觉得好笑，这老头子心中还是关心李归一的，但是脸皮薄不好承认而已。 带着慕小甜离开，回家将慕小甜放回她的房间之后，成东林本想回房修炼的，但是想想傍晚还得到李归一家里跟他学《毒王经》，所以成东林还是想着先到京华大学的图书馆去恶补一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