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嗯，病了。” “病了？怎么病了？”闻浩立刻问道，“严重不严重？” “没什么，不严重。只是感冒而已。” 闻浩又连珠炮地问了闻采的病情，最后叹息道：“你说你这孩子，怎么就病了呢，别总光顾着学习了，学习是次要的，身体才重要。” 这句话几乎跟苏清说得一模一样，再怎么说，他俩也是好多年的夫妻了，可是闻浩却没有好好珍惜他们的感情。 想到这里，闻采原本的一丝感动顿时变成了心酸，有些替自己母亲不值。 “我没事，一点感冒罢了。不过我周一确实有考试……” 闻浩却打断她的话说：“没关系，我本来都没打算过生日的，你欣姨非要给我过。”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孩子的哭声，应该是乐乐又闹了。 闻浩匆匆地嘱咐了闻采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挂上电话，睡了一觉起来之后，闻采感觉好了一些。她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杯水，又躺了一会儿，就觉得有点想去厕所了。 起来之后，刚进客厅，她就又被老妈训斥了。 苏清说：“病还没好呢，怎么不多穿点就出来？” 闻采穿着的还是夏天的睡衣睡裤。 “不冷，”闻采说，“我感觉好多了，正好散散热。” 苏清过来摸了摸闻采的额头：“还是有点热啊！最近天气凉，小心感冒又严重了。”她硬是给闻采披了件针织外套，又仔细地给她系上扣子。 晚上，闻采也不打算看书了。反正该复习的都复习完了，她就专心养病。 她窝在沙发上陪自己老妈看节目，手里端着一碗黄桃罐头，身边还有一大壶热气腾腾的红糖姜茶，要有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她看着看着有点迷糊困了，就靠在了苏清身上。闻着母亲的味道，闻采一下子终于了有了回到少女时期的实感。 这天晚上，闻采早早就上床睡觉了。半夜醒了一次，查看了积分任务，果然还是没有任务发过来。 第二天早上，闻采睡到十点多才醒。 醒来之后，她觉得头也不沉了，身上也不冷了，就是肌肉还有点酸疼。 到了中午，真正的快递员打来了电话。时隔一个星期，她的手机奖品终于发过来了。 手机是纯白色外壳的，虽然牌子是国产的，原价不贵，但是外观很漂亮，而且还是最新款，根据当下时兴的功能机来推断，这手机算是主流配置了。 闻采将自己的sim卡拔了出来，放到新手机上。 换完新手机，她打开短信箱，发现系统短信也跟着一起复制了过来。她开启了在线积分商店，很快商店的信息就发了过来。 看样子这系统确实不是跟手机绑定的。也就是说，她不用担心手机丢失后系统会跟着丢失，就像之前手机没没收时那样，系统的信息就是在她的草稿纸上以其他方式出现的。 那个举办抽奖活动的网站要求收到奖品之后拍照发布到博客上。这个时候还没有微博呢，闻采记得自己早先在那个社交网站上建过一个博客，只是高中毕业之后一直疏于打理，就渐渐地荒废了。 好在她还记得用户名和密码，登上博客之后，她发现博客里竟然还有早就被遗忘的“黑历史”：几篇中二得不忍直视的日志，和一篇没写完的科幻小说。 闻采记得她花了半年时间才写完那篇小说，还试着投稿了，结果对方回复说：文笔幼稚，不符合本刊的风格，再接再厉。 现在再来看这些“黑历史”，闻采甚至不敢相信这些文字是自己写出来的。她看了一会儿，觉得挺有意思，就没删，而是默默地给所有文章设置了私密。 然后她将新手机拍下来，把照片发到了博客上，并且将博客链接贴在了活动论坛主页里，算是完成任务了。 再回到自己的博客页面，闻采忽然想写点什么，就当是练练笔了。 她就写了一篇讨论唐诗发展历史的小文章，引用了不少她前段时间背过的资料。她发现这样能有助于她整理记忆资料，将背过的东西串联起来。于是她决定多写写这种文章。 下午，苏清去了医院看望自己大姐夫。闻采本来要一起去，但是考虑到她感冒还没好，去医院容易交叉感染，她就只好自己呆在家里。 她给杜梦凡打了个电话，问了周末的作业。 杜梦凡说：“这周末没作业，你放心吧！老师说让咱们专心复习。对了，你病好点了吗？” 闻采说：“好多了。” “那我问你个数学题行不？”杜梦凡笑道。 “行啊，没问题。” 杜梦凡问的问题有点难，闻采就说要好好想想，待会给她回电话。她做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做出来了，然后给杜梦凡打了电话，将解题过程给她讲了一遍。杜梦凡不笨，听完一遍就听懂了。 “闻采，你数学学得不错啊！”杜梦凡意外道，“我看这次考试你肯定没问题。” 闻采也不刻意谦虚，而是笑道：“借你吉言吧。” “那我再问你几个问题。”杜梦凡说。 随后，两人在电话里研究了一个多小时的数学题。 “真抱歉，浪费你这么多电话费。”杜梦凡最后说。打电话的是闻采，杜梦凡接听免费，所以电话费都是闻采出的。 闻采笑道：“没事，我有通话套餐，便宜。” 晚上，母女两人吃完饭，打算下楼出去散步，刚来到楼道门口，就看见邻居吴大娘抱着自己家猫，高兴地冲闻采她们打招呼：“吃完饭啦？” “吃完了！大姨你这是在溜猫呢？”苏清笑道。 “没有，这小东西刚才趁我不注意跑出来了，我出来抓猫的。”吴大娘笑道，还使劲拍了一下那只花猫的脑门，“叫你不听话！” 闻采喜欢猫，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猫的脑袋。 小猫瞪圆了眼睛看着她，因为刚被打了，它显得有些警惕不安。 闻采安抚地摸它的头，挠了挠它的下巴，它眯起眼睛，放松下来，开始发出呼噜声。 好喜欢猫咪！真想养一只啊！闻采想起毕业之后，她自己一个住的时候养的那只猫，顿时怀念了起来。 这时，吴大娘忽然说：“对了，采采啊，你前几天是不是上报纸了？我看报纸上有个照片，可像你了长的。” 苏清便笑道：“不可能吧，我家采采上什么报纸啊。” “等会我给你拿！我虽然老花眼，但是认人绝对不会出错。”她说着，就抱着猫上了楼，闻采母女只好等着她。 几分钟后，吴大娘才回来。 “这人老了记性就差！”她气喘吁吁道，“找了半天才找到。你看看，就是这个。” 她指着其中一张照片，闻采凑过去一看，竟然是那天她弯腰给乞丐食物的那张照片。这都过去一个月了，闻采都快忘记那件事了。 这是一篇关于“本市中学生公益活动”的报道，照片旁边还配着一行小字：“一名给流浪乞讨人员食物的中学生”。 那个记者明明说好的只用背影，结果却还是上了闻采的侧脸照，熟悉闻采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她。 一看见照片，苏清马上就认出了自己女儿，她惊讶道：“哎？这是什么时候拍的啊！” 闻采无奈地解释了一下，只说自己看那个老奶奶挺可怜的，就买了份盒饭给她。 “采采心地善良，有同情心，长大肯定有出息。”吴大娘笑着称赞。 这话闻采这辈子听了无数次了，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所有长辈都一致认定她长大以后肯定很有出息。 听见别人夸自己女儿，苏清显得很高兴：“对了，这报纸给我行吗？我拿家去做纪念。” 吴大娘当然同意了。 散步了十几分钟，闻采就感觉有点累了。 估计是感冒刚好的缘故，她现在特别容易累。母女两人就回家去了。在院子里，闻采看见吴大娘家的花猫正悠哉地顺着墙根溜达，看样子是又从家里跑出来了。 闻采想法设法终于把它逮住了，然后抱起来给吴大娘送过去。 吴大娘当然很惊喜，非要把她做的泡菜作为谢礼塞给闻采。 回家之后，闻采又做了点习题找找考试的感觉。 上床睡觉前，闻采将新手机的闹钟定好，以免第二天迟到。她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这一晚上她都睡得很香，第二天早上起来，她觉得神清气爽，看样子感冒已经全好了。 周一虽然是考试，但还得举行升旗仪式。升旗到一半的时候，天空忽然传来一个炸雷，把同学们都吓一大跳，随后雨点就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老师只好宣布升旗仪式提前结束，让大家回教室去。 因为周六放学后，同学们就将考场布置好了，所以回教室后他们就按照刘老师的指示，直接前往各自的考场考试。 为了避免作弊，每次考试他们都会将班级打乱。上次考试在年纪前五十名的学生要去顶层的音乐阶梯教室考试，其他人则在各个教室里进行考试。 闻采上次考了全校一百多名，所以她无缘第一考场。她被分在了化学实验室考试，那里大概是环境最差的考场了，光线差不说，实验楼里还总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闻采定了定心神，背起书包就去了实验楼。跟她同一个考场的女生是金狄。 金狄好像很紧张，一路上都在看英语单词，到了考场也迟迟不肯收起单词书，直到监考老师走进来，她才把书收起来。 第一科考的是英语，算是闻采的强项。听力开始了，闻采发现自己竟然都能听懂。她顿时变得有自信多了，觉得自己这次听力说不定能拿满分。 写完卷子之后，她又仔细地检查了好几遍，并没有贸然提前交卷。 考完英语之后，金狄就跑来跟闻采交流感想。 “我觉得作文好难啊！”金狄欲哭无泪道，“还有听力，我就听懂了三分之一！我这次能考九十分就不错了。” 闻采觉得她说得有点夸张了，能考上四中的学生还不至于英语这么差。 有些同学特别喜欢在考试之后，到处跟别人抱怨自己考砸了，闻采倒是能理解他们的想法，这样一来，分数出来之后，如果真没考好，也不至于显得太丢人。 闻采象征性地安慰了金狄几句。金狄见闻采竟然不跟自己一起抱怨题难，就说：“闻采，你是不是考得很好啊……” 闻采笑笑：“还好，正常发挥吧。” “那就是很好啦！”金狄托着下巴哀叹道，“下场考的是数学，我都紧张死了，昨晚一想到要考数学，我都没睡好觉，能正常发挥我就很满意了！” 十五分钟后，第二场考试就开始了。 几个科目里，闻采最担心的就是数学。基础题她没问题，但是遇到超难的大题，她就会卡壳，除非给她很长时间让她慢慢想，而考试又没那么多时间让她慢慢考虑。 拿到数学卷，她直接翻到试卷背面看最后一道大题，一般这道题是大题中最难的。 一看这道题，闻采就愣住了。 竟然是杜梦凡昨天晚上问她的那道题！ 闻采又看了一遍，确定就是那道题。基本上的题目设定都一样，只是数改了改而已。 杜梦凡不可能事先知道考试题目的，估计只是巧合罢了。 都说给别人讲题也是个学习的过程，付出肯定会有回报，现在闻采深刻体会到这一点了。 如果她昨晚偷懒，没有给杜梦凡做这道题，那她现在看到卷子肯定会后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