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你他妈的就是不识好歹！”褚简昭狠狠地吼出这句话，然后把她的身子翻过去，死死地压住：“要辞职是吧？行！让老子一次干爽了就给你批！给你台阶你不下，操！” 殷淳于的脸贴在冰凉的墙面上，褚简昭粗暴的动作毫不留情地落下来，她依旧一动不动。 “……如果你觉得这样开心的话，就这样吧。”她说，“只要让我辞职就好。” 她真的不愿意再留下来了。 如果付出今天这样的代价能彻底跟褚简昭划清界限，她愿意。 辞职辞职辞职。她心里现在就只有这事儿。 褚简昭抬起她的一条腿来，发狠地弄她。 他真是恨不得就这么把她给弄死。这样她就不会再找别人了。 “轻一点……好疼。”殷淳于实在憋不住了，才开口求饶。 他一下又一下的，那么快，中间有好几次她的头都撞在墙上了。 正好磕到了上次受伤的地方。刚刚结痂的地方现在又被弄得流血了。特别地疼。 “头、头碰到墙了……求求你。”殷淳于继续哭着求他。 褚简昭听到她这句话之后就停下来了。 他把自己的衣服穿好。然后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扫到她额头上的伤口之后，他冷笑着出声。 “扫兴。干都干不爽。要你有什么用。” “你的辞职我批了，收拾东西滚蛋。以后别让我看到你。”褚简昭指了指办公室大门的方向：“现在就滚！” “谢谢。”殷淳于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之后，还很客气地和他说了一句道谢的话。 她只拿了自己的背包就走了。 ** 辞职之后殷淳于没有直接去找工作。而是先回了家一趟。 算一算距离上次回家已经过去几个月了。 她平时也不怎么给爸妈打电话。趁着这个时间回去陪他们住几天也是好的。 回到家之后，殷淳于大概和他们说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情况。当然，她汇报的只是工作上的事情。她说是因为和同事相处有障碍所以才辞职的。 她爸爸听到这个之后，就开始语重心长地给她上教育课：“每一个单位都是这样的，不管你是在私人单位还是公家单位。人际关系都是你必须得面对的，每个单位里都有几个不普通的人，你要面子上过得去。见面之后打个招呼、微笑一下也行啊，别跟个闷葫芦似的不说话。” 他叹气，“哎，要我说啊……你还是接触社会太少了。算了算了，这次就当长个教训。你说说吧，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殷淳于家里条件还算可以。以前她爸爸是国税局的小领导，妈妈是公安局的。如果不是后来她爸爸做生意赔了本…… “工作的事情你暂时放一放也可以……还是先找个男朋友吧。” 殷淳于一听到妈妈说这个话就头大了。从她刚和顾靖南离婚一直到现在，不管打电话还是回家，她每次必提这个话题。 殷淳于摇了摇头，对她说：“妈，这种事情得看缘分的。缘分不到的话再着急都找不到。现在我还是想把自己工作稳定下来，其他的都顺其自然……” “你学的那个专业那么难就业，你又没有工作经验，北京现在人才泛滥，人家哪里会招你？”殷妈妈苦口婆心，“你能做什么？做清洁工你又没力气、做推销员你又不会说话……” “我会慢慢来的。赚钱多的难找，赚钱少的工作应该有很多。”殷淳于说，“我只要有事情做就好了。” 人总要学着成长，不是么。 ** 在家里住了两天，殷淳于就开始找工作了。 她在求职网站上看了各式各样层次不一的工作大概有三十多份，并且一一投了简历。有心理辅导员、超市收银员、清洁工等等。 她现在对工作已经没有什么要求了，只要有工资就好。 这次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爸爸又给她塞了五万块钱。 殷淳于当时觉得特别不好意思，死活都不肯要。可是架不住他们的软磨硬泡，最后只能收下。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很没出息，二十五岁的人了还需要爸妈给钱救济才能过下去。可真够行的。 其实她内心是个挺要强的人，有什么困难都不太愿意说出来。即使是跟父母也是一样的。 …… 找工作又折腾了三四天。投了三十多家简历，她以为自己能像上一次找工作一样走运，但是现实就是现实。 她最后找到的工作不是什么心理辅导员，而是某个洗车行的洗车工人…… 呃。那边还说不需要面试，明天九点过来上班就可以。具体的事项见面之后详谈。 殷淳于有点囧，但是后来想想也是，一个洗车工人……确实也没必要搞得那么正式。 应该过去接受一天的培训就能上岗工作了吧。 说实话。对这个工作，殷淳于还真不是很了解。但是一时间又找不到其它的，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有事情做总比呆在家里坐吃山空强吧。 …… 于是，殷淳于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按着介绍上的地址坐地铁去了洗车行。 路上她算了一下时间，大概就是半个小时左右。不算很远。 找到那个负责人之后，殷淳于就开始认真地听她的介绍了。 然后她觉得，洗车工人好像也不是那么好当的。纷繁复杂的步骤听得她脑袋都有些疼了。 不过那个大姐的态度很好，这一点倒是她比较欣慰的。 在这边，一个月基本工资能有三千。第一个月的工资不做抵押。洗多了之后还有提成。 殷淳于觉得听起来还不错。虽然累了点儿，但是能靠着自己劳动赚钱也是一件好事吧。 但是事情根本就没有她想得那么美好。培训结束正式上岗之后，殷淳于第一天就累得腰酸背痛。 她突然觉得自己在褚简昭那边的这几个月真的是在白拿工资，哪怕是褚简昭刻意刁难她的那段时间，她都没有这么累过。 更要命的是，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但是她工作的时候还要穿短袖和热裤，而且用的水都是凉水。 就算是来了月经，也得照常。虽然累得要命，但是殷淳于从来没动过辞职的念头。 这份工作对她来说，太重要了。 在做了一个礼拜之后，殷淳于差不多已经适应了洗车行的节奏。 她还是闷闷的，很少和周围的人交流。有时候过来那种脏得要命大家都不愿意去洗的车，她就会默默地走上去。 自从在洗车行上班之后，她基本每天晚上贴着床就能睡着。根本没有时间胡思乱想。 直到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之后，殷淳于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褚简昭那边一个多月了。 感叹时间过得快的同时，她心里又有那么一点的苍凉。不知道为什么。 ** 生活里的狗血从来就是宁滥勿缺的。殷淳于刚刚想过褚简昭之后，老天爷就给了他们两个一场一点都不美好的偶遇。 其实也算不上偶遇，就是褚简昭不知道抽什么风，竟然自个儿开着车过来了。 他的这辆车，正好轮到殷淳于来弄。殷淳于看到他的时候，脸上的微笑唰地一下就消失了。 大概有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她连自己的手该放在哪里都不知道。 褚简昭也没想到过能在这种地方碰见她。 距离她辞职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他都在不停地出差不停地忙，生怕一闲下来就犯贱给她打电话或者是去找她。 呵，她所谓的找工作，就是过来洗车行当洗车小妹？ 褚简昭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的装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现在已经十一月份了。昨天晚上看天气预报的时候上边儿说的，今天北京零下五度到十二度。 这么冷的天儿，她的穿得跟三伏天一样，是想怎么样？ 露肚脐眼的短袖、跟内裤差不多长短的热裤、脚上穿着雨靴…… 看看她这个装扮，褚简昭就觉得自己有反应了。 然后他就更生气了。 妈了个逼的。她穿着这身衣服给多少男人洗过车了？ 指不定被别的男人用眼睛强奸了多少次。 放着那么清闲的工作不要，她非得来这种地方受罪，十一月份穿成这样子，然后每天玩冷水。 她可真是够出息的。 “请问——” “这就是你找的新工作？”褚简昭打断她的话反问她，“你可真是出息了。好样的。” 殷淳于被他说得垂下了头。 她当然知道自己找的这份工作怎么样。再苦再累她都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吞。 可她没想到老天爷会这么狗血，竟然安排她在这里碰见褚简昭。 他看到她这个样子，一定在心里笑话她傻吧。放着那么好的工作不做，偏偏要来这里受罪。 想到这里，殷淳于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气抬起头来一字一句地对他说：“嗯。这是我的新工作。我觉得它挺好的。比以前好。” 殷淳于内心还是有股子倔劲儿的。 褚简昭看不起她找的这份工作，她偏偏要告诉他，这份工作再差再累，至少她做得是开心的。比在他身边呆着好了千倍万倍。 褚简昭又怎么会听不出她的意思。呵呵，他以前还真是小瞧她了，当她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捏。 现在也算是见识到了她硬气起来的模样。说来也是奇怪，以前他总觉得她软绵绵的样子很让人窝火，就想让她硬气一点儿。 但真的看到她硬气了之后，他还是觉得不爽。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专业素养吧。洗车小妹。”褚简昭讽刺地说出了这句话。 ** 按理说，一般客人都是把车停到这边，然后选了要做的项目之后就走了。过几个小时再过来把打理好的车直接开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