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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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在！” 小心翼翼恭恭敬敬跟在嫔位主子肩辇后站着的乌雅氏听声抬头见康熙正在站宫门，忙搀着宫女春丽的手小心快步走了过去。 “你回去，不必跟着了。小心联的阿哥，若有差池……”康熙黝沉的目光冷冷的盯着乌雅氏吓得乌雅氏一身冷汗。 “婢奴婢遵旨！” 在听到小郭络罗氏见红了她便想找借口回承乾宫，可见万岁爷沉着脸她便不敢上前。没想到万岁爷竟然先开口让她回去，这正中她意。 若不回承乾宫这出戏再演下去她可就难洗脱嫌疑了。不过这东西到是出乎意料的好用，只是没想到胎相刚稳的小郭络罗氏竟比伊常在来得晚。 要只见了红就别想保护孩子，这次晋位她是要定了。凭她的性子得万岁爷喜爱，等她生下阿哥少不得就晋为嫔位娘娘了。 将宫人都遣了出去，乌雅氏在雕花拔步床内侧轻敲几下再按竟打开一暗格，只见她从暗格内取出一无色瓶拉开红布塞子将瓶子里的东西轻轻敲出一点放在丝帕上，然后又将塞紧瓶子放了回去。 这拔步床可是从家人决定让她进宫时就寻人雕刻经内务府的亲戚送进来了，床内有数个暗格，里面都装着家里人为她准备的各种药。 将一切弄好后，乌雅氏小心谨慎的真那点了药末的丝帕放在熏炉里烧掉，抹去一切可能的痕迹后，再唤宫人进来侍候，静坐着抄经书等待其他人的到来。 将乌雅氏遗走后，康熙领着一群十数位妃嫔浩浩荡荡的去元和殿。不一会就见太医已经开出方子让人熬药去了。 “太医，郭常在的龙胎如何？联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定要给联保住郭常在的龙胎。” 前朝各蕃王动作不断，而后宫与前朝息息相关，若在后宫一天之内无故连失两龙胎，势必会引起前朝动荡，若再有有心人煽动加以利用，只怕不日天下便会传出不利于他的流言。凡是影响到朝廷影响到他龙位都是他绝不能容忍的。 “皇上放心，臣和左院判大人已经给郭小主诊过脉，小主虽然见红但情况并不严重，臣等已经商定了给小主安胎的方子，定能保住龙胎。”陈太医和左院判张太医吓得一身冷汗，只怕保不住郭常在的龙胎自己项上人头不保。 尤其是陈太医，他心里更是一忐忑纠结。他对这郭常在的脉相纠结不已，话说这已经是郭常在第三次动胎气了，按理说这般频繁的动胎气定会伤到龙胎，可偏偏这郭常在的龙胎却只需一两副安胎药便没事了。就说这一次见了红如此严重，一般情况下以宫妃娇弱的身体这龙胎只怕是保不住了，可这郭常在见了红却没有伤到龙胎，这真真是怪哉。 当然这些话他是憋死在心时里也不敢说出来的，现在只要能保住龙胎保住他的项上脑袋他就知足了。哎，太医官职还真是伴君如伴虎，而他却已经沉陷其中脱不了身了。 寝殿内，琇瑜一身惨白和坐卧在床上了，宜嫔坐在床前拉着她的手，轻声柔语的安慰她。心里也怀疑琇瑜突然见红的的原因。 “幸好见红不严重，不然有的你后悔。”心里到底对琇瑜去参加花宴的事有了疙瘩。 “你可知是怎么回事？你这般无缘无故就见了红，莫不是着了别人的道了。” “姐姐也知道，我这些日子除了去过御花园也就上午去过承乾宫便再也没去过别的地处，我日日在这屋里，若是能在我这屋里动手脚，这孩子只怕也保不到今天了。” “你莫不是怀疑佟佳氏？”宜嫔凑近琇瑜压低声音道，那桃花眼中闪着让心害怕的异光。 “姐姐说笑了，承乾宫那不独我去，乌常在还日日在承乾宫住着。若真是那人最先遭殃的起不是她。我想来怕是刚才我听着伊常在小产急里慌抻着了。” 虽说同是郭络罗氏，但是与佟佳氏不对付的是她宜嫔，佟贵妃未必将她一个小小的常在看在眼里。况且在这里即使是亲姐妹也未必是真心相交的，孝昭皇后和钮祜禄庶妃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况且她和宜嫔还不是最亲的。 “也你傻啊，乌雅氏就在承乾宫，乌雅氏若在她眼皮底下出了差子，那岂不是打她脸。罢，佟佳氏有万岁爷护着，万不得是不会动她的。” 见琇瑜似乎没有怀疑承乾宫，只道她是蠢来着。说道又想起送到长春宫的药，正想仔细问却听到外殿康熙在问太医话。 “郭小常怎么会无缘无故就见了红？”确定小郭络罗氏的龙胎保住了，康熙情绪倒是好了不少。不过心里也怀疑是否有人故意针对怀孕的妃嫔暗中下毒手。 “这……万岁爷……”陈太医和张太医两人相视，有口难言。 “有什么是说不得的，难道还有谁故意谋害哀家的皇孙不成？”一直不发言的皇太后见两人推拿不言明，更是冷下脸面。 “这……” 余当扫过一众妃嫔，两人皆为难的看着康熙。 康熙挥手降了佟贵妃其他的妃嫔都领旨离开了翊坤宫。 “说吧，是什么让你们这么为难？” “回皇上，从脉相上看郭小主和伊小主的脉相相似，两人皆是中了前朝秘药。这味秘药十分诡异，下法多样，若不是郭小主和伊小主脉相相似臣等也很难判定中的是秘药。” “什么？前朝秘药？那郭常在的龙胎？”竟有前朝的东西出现在宫里？康熙既震惊又愤怒，既担心琇瑜的龙胎更担自己。 敌人竟能伸手到他的后宫，那岂不也能朝他下手。 “这秘药由多味秘药融合发才会发作，所以能下药于无形令人防不胜防。皇上放心，郭小主听接触过一味秘药，所以药性不强发作慢，才能保护龙胎，而伊小主至少接触过三味或者更多……” “伊常在和郭常在都接触到了秘药，那乌雅氏岂不是……快，你们两快速前去承乾宫。” ☆、识遇阴谋谁设局 “太医怎么来了？本小主并没有请太医啊？”正在抄经书的乌雅氏惊讶的抬头看着春丽。 “奴婢不知，不过张太医说是皇上命他们来给小主诊脉。”春丽照话搬话。 “既然是万岁爷的旨意那就请太医进来吧。”让春丽去请太医进来，乌雅氏起身让秋丽侍候着躺在床上，小宫女们动作迅速的将屏风搬过来将床掩在屏风后。 陈太医和张太医本就在东配殿外候着自然也听到乌雅氏惊讶的声音，他们这些当太医的每个人心都有一本账，有些事就算是心里清楚或是怀疑也不会轻易表现或说出来。 两人隔着屏风给乌雅氏诊脉后皆是面色沉重，两人交换了眼睛，很快脸色又恢复了正常。 “太医，本小主的身体如何?龙胎可否安稳？”声音带着不解的担忧和紧张。 “小主放心，小主脉相强而有力，腹中龙胎也十分健康。” 两人来之前康熙早就有吩咐不能将秘药之事说以任何人知道，故而两人只是诊了脉连药方也没留下就离开直接去乾清宫。乌雅氏见两太医竟什么也没说，心里不禁纳闷，怎么觉得有点诡异呢。 “小主，这太医也太奇怪了莫名其妙来诊脉却什么也没说？”春丽送两位太医出去后回来一脸的纳闷。 “可不是，难道翊坤宫那位出了什么事？”秋丽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问。 “这话不能乱说！”乌雅氏忙喝斥秋丽，不过她自己心里也怀疑，看两个太医的脸色看不出翊坤宫那位小产的事，难道还有什么别的事？ “派人去打听一下翊坤宫那出了什么事？还有注意上头有什么动静。”乌雅氏将春丽遣出去后又招秋丽在她耳边低语几句，秋丽直点头道遵命后也紧随着春丽走了。 佟贵妃也被康熙遣回承乾宫，进宫时正好看到春丽送两位太医出去。见两位太医脸色并不好，再加上在翊坤宫听到秘药的事，佟贵妃越来越害怕，连腿都不禁发软差点摔倒，还是静芳，静容两眼疾手快扶着她才免了摔伤。 三个怀有龙胎的妃嫔都是在来她这请安后回去就发现中了秘药，这事不论如何算起来她都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即使她自己知道自己并没有下什么秘药，她跟本就不知道有这种秘药，可说出去也未必有人信她。 “娘娘，您这是怎么啦？”被留守在承乾宫的董嬷嬷见佟贵妃一脸惨白的被静芳静容两扶着回来，顿时吓慌了手脚。 “娘娘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哪里不舒服，奴婢马上让人去请太医回来。” 董嬷嬷留在承乾宫自然知道太医去过东配殿也知道太医刚走，忙着就要让人去将太医叫回来。 “别，嬷嬷不要叫太医，本宫身体无事。”挥手遣退了宫人，佟贵妃方对心腹嬷嬷说出心中疑惑，将三个怀孕宫妃中毒和自己可能被再栽赃的事说了出来。 “嬷嬷，这事肯定是有人想栽赃本宫，现在不仅是后宫妃嫔，可能就连表哥和那位也怀疑本宫了。本宫一定要将那下毒的恶人找出来，不然本宫这谋害皇嗣的嫌疑是很难摆脱的。” “娘娘想太多了，就算那位怀疑可是没有证明证明是娘娘下的毒她不能将娘娘如何，娘娘不必自己吓自己。”她心疼啊，自家主子竟被吓成这样。 “话虽这么说，可那事不是本宫做的被人怀疑总是不好的；而且本宫还执着凤印管理后宫，若被怀疑谋害皇嗣本宫还如何管理后宫。所以一定要查，一定要将那恶人找出来。不然表哥也不会相信我的。更甚本宫就会成为后宫仇首，人人都防着本宫害怕本宫，以后若有宫妃怀疑失龙胎都会算到本宫头上。” 若是顶着谋害皇嗣的嫌疑，她的日子也就到头了。虽然表哥为了佟佳氏不会马上对她怎么样，可是却不会再相信她。 康熙的不信任和怀疑对于佟贵妃这样爱上康熙的女人来说是最痛苦的，这也是佟贵妃不能接受的。 在佟贵妃的心中她和康熙不仅是表兄妹的情谊，更重要是她爱康熙也相信康熙对她是有情的。陷入爱情的女人都是这般在意心上人对自己的看法。她无法忍受自己在康熙心里是个恶毒残忍的女人。 而且就算此时康熙为了佟佳氏不会处置她，慈宁宫那位只怕也容不下她，而且佟佳氏并不仅只有她一个女儿，她大伯家和自己家里还有其他妹妹马上就要到选秀的年纪。若是慈宁宫那位放弃了她而选其他佟佳氏女子，那她便是离死不远了。 死她不怕，她就怕不能陪在表哥身边。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摆脱这嫌疑人的身份，她绝不能失去表哥。 “那娘娘想如何？” “查，就从承乾宫查起，给本宫仔细的查，一点匠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娘娘可是想清楚了，若真要查秘药那就要动那些人了。” “就动用家里的那些，将他们派出去，每个宫都给本宫盯紧了。” 董嬷嬷得令后便忙着算计着如何将命令悄无人知的传下去，乌雅氏这边也等到了她想要最新的消息。 “你是说小郭络罗氏没有小产？”乌雅氏心里十分惊讶，但面上却一点也不显，反而表现出庆幸欣喜的样子，“还好郭妹妹的孩子保住了，不然万岁爷不知怎么伤心呢。” “可不是，郭常在的龙胎还真是命硬，郭常在这般频繁动胎气竟还能保得住。” “好了，这话莫出去说，不然本小主第一个饶不了你。” 这小郭络罗氏果然命硬，连秘药都耐何不了她，难道真是傻人有傻福吗？若是琇瑜知道乌雅氏心里的想法一定很叉着她的粗腰傲娇得意的大笑道，我可是有空间的，那些秘药对我来说只是小case。 “乾清宫那边呢，可有什么反应。”乌雅氏接着问秋丽。 “刚刚那边的小太监传话过来，万岁爷在陈太医和张太医去乾清宫后不久就去了慈宁宫。” 万岁爷去了慈宁宫，难道万岁爷要请那位出手。想到这些乌雅氏不禁不寒而栗，那位的手段她可听过当时在宫里当宫女的姑爸爸说过，那时姑爸爸说起的时候还吓得浑身直发抖。 现在想起刚刚太医诊脉事的，乌雅氏觉察出不对劲来了。她明明用了一味秘药，虽是最轻的但还是会影响身体和脉相，就算陈太医诊不出不可能连左院判张太医也诊不出。两人都不说，定是上头知道了不让说了。 想到这些乌雅氏顿时懊悔不已，她竟忘了家里交代过这是前朝秘药轻易用不得，她真不应该贸然用这药。若是那位出手，若被查出来她只怕难逃一死，而且还会连累家人。 不行，这事绝不能被查出来，她得想个法子将自己从这事里摘出来才行。 慈宁宫 “什么？秘药？？”潜心礼佛已久的孝庄亦是闻秘药而色变震惊不已。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秘药的利害，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秘药背后的可怕。当初她亲眼看着她的皇后姑母命人将秘药下在姐姐宸妃的香料中，亲眼看着姐姐和她的孩子失去生命。 而她也曾亲自命人将秘药下到她儿子顺治那宠完后宫的寡妇宠妃董鄂氏的香料中，亲眼看着夺走她儿子的女人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只是她没想到那寡妇竟然将她儿子也带走了。 还有多尔滚，若不是他有逼福临让福自己称帝的心思，她也不会要了他的命。他是她心里最美好的念想啊。 一想起秘药这两字便会让孝庄想起许多她不愿意想起的事情，想起她不得已做过的那些事情伤害过的最亲的人。 “联竟不知联的后宫竟还有前朝的东西，若不是张太医祖上是曾是前朝太医，这秘药怕是无人而识。”一想到这么危险的东西可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身边，或者哪天自己被人下了秘药，康熙不寒而栗，他感觉可怕的危机。 “皇玛嬷，这事没那么简单，后宫经过多次清理这些东西不可能存在，想来只有一个可能只怕是外头有人伸手到后宫来了。” “看来这后宫松弛太久了，他们已经忘了哀家的手段了，敢伸手到哀家眼前来，哀家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竟敢与宫外有首尾，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失去多年的愤怒与狠辣再次出现在这位辅佐过两朝皇帝聪慧与计谋手段绝冠天下的老太太脸上。这让已经向佛多年慈和面容有了一丝丝不协调。 她恨，恨这些人又让她想起那些伤心的事情。 “孙儿惭愧，原该好好让玛嬷以养天命，却还让皇玛嬷为孙儿后宫之事忧心操劳。” “咱们祖孙俩还说什么客套话，你是皇帝是要做大事，后宫这些都是小事，这后宫有玛嬷给你看着乱不了。” 她还最喜欢与孙儿这般有商有量的，只孙儿已经成长为草原上威武的雄鹰，早已经不是偎依在她身边哭求要见额娘的娃娃。前朝的事已经不需要她指点，但是孙儿偶尔的需要还是让她很满足的。 “孙儿有点事想和玛嬷商量一下，还请玛嬷替孙儿拿个主意。” “哦，还有什么事能难着我的皇帝孙儿，说出来让到玛嬷听听。” “这才半年，四个怀孕的妃嫔就失了两龙胎，如今后宫人心惶惶，孙儿想给怀着龙胎的小郭络罗氏和乌雅氏晋一下位份，皇玛嬷您看……” 后宫晋位之事若是些答应常在这些低位份康熙随自己喜好点就是，可是关系到后宫平衡的高位份康熙还是和要孝庄这后宫之主商量的。毕竟这晋位圣旨还是要奉太皇太后的懿命才能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