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在往安平村走的路上，天儿已经亮了，路上遇到了行人，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会上来，要根烟或者要几块儿糖，这也就是为了粘粘喜气。所以胡家迎亲队伍里有专门的人来给路上的人发糖果和烟之类的。 一路上发着喜糖，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到了胡家门口。一进胡家所在的胡同，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便响了起来。胡春花是媒人，她早早的便来到驴车旁边等着新娘子下车。新娘子不能下地，，所以必须胡国栋给抱到屋里去。 不过安平庄不愧是被大家认为的喜欢闹媳妇儿的村子，吴红儿他们的驴车刚停下来，胡国栋都还没来得及下车，吴红儿的盖头便被一个年轻的小媳妇拽跑了。拽了新娘的媳妇儿是可以换糖吃的，要不是吴红儿穿的是系带子的棉靴头，拽不下来，恐怕鞋也得被人拽跑了。 胡国栋也心疼媳妇儿见她的盖头被人拽了，又有人想拽鞋，立马利索的从驴车上跳下来，抱上吴红儿就往家里冲。看的大家都哈哈直乐。 要是搁以前，胡国栋这么干可不行，新娘子下轿要有具体的时刻卡着，但是现在不讲究封建迷信了，她这么直愣愣的往里冲，大家也就是一笑而已。因此吴红儿到是没受什么刁难就进了屋。 ☆、第21章 婚礼 安平村闹媳妇儿闹得再厉害，新媳妇儿进了屋谁也不能跟到屋里去，不过跟胡国栋一般大的的大小伙子们都摩拳擦掌暗暗准备着，等一会儿演礼结束的时候一定不能轻饶他们。胡国栋这小子如果护得不那么严实，没准儿他们还没这么大的劲头儿呢。越护着他们越要闹。 不过尽管胡国栋手脚利索的把人抱进了屋，但是吴红儿脸上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抹了个通红。一进屋胡国栋刚把吴红儿放到炕上，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胡春花招呼着去打水好让吴红耳洗脸去了。 吴红儿他们待的是李桂兰专门给吴红耳和胡国栋两个收拾出来的新房，里面打扫的干干净净的，连墙都刷白了。吴红儿家打得家具早就摆在屋里了，虽说嫁妆是今天才拉过来的，但是像是家具之类的大件儿却早就早就拉过来了。今天拉的也就是一些零碎的东西和一下空箱子而已。大家历来都是这么干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因为是新房整个屋子都被装饰的喜气洋洋的，墙上还有李桂兰托了好几个人才弄来的白胖娃娃的画报，就贴在对着炕上正中间的位置。从这幅画里大家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受到李桂兰对抱孙子的深切愿望。 吴红儿用胡国栋端来的热水洗了脸，这才算是送了一口气，虽然昨天晚上崔容梅的安慰起了作用，但是从坐上驴车到现在，她心里的那根儿弦儿依旧紧紧地绷着，现在洗了把脸，又见身边都是自己人，心里才算是松快了一些。 新房里也就是陪吴红儿来的四个女送亲和去接亲的胡家的几个本家，里面还有胡国栋的姐姐，虽说不是那么熟悉，但是也见过几面。至于男送亲们都被安排到另外的屋子里面去了，也有专门的人陪着。 不过才轻松不大一会儿，就有几个女人进来了，其中一个还端着一个盖帘上面放着几碗饺子。其中的一碗里面有两个饺子还用红绳子绑着。说起这个就不得不提到，吴红儿他们这里至今还沿用的习俗了。 这几碗饺子其实不是给大家吃的，也就是那么一个意思。只有吴红儿和胡国栋一人能吃一个绑着红线的，生饺子。 饺子进来以后胡国栋也被叫进来了，他的脸虽然刚才洗过了，但是现在上面还是被抹的哪都是红。按说在新郎家里大家都是闹新媳妇儿，但是新郎官把新媳妇儿护的严严实实的，一帮子早就摩拳擦掌的小伙子们表示那就只能闹新郎官了。 一对新人被大家推到一块儿坐着，俩人一人夹起了一个饺子按照胡春花的指示咬了一口，然后互相交换着又吃了一口，直到吴红儿回答了生不生，胡国栋才被一帮子娘子军给放出去了。 吃完了饺子马上便有人进来收拾了桌子，开始上菜了。一般都是十一点开始演礼，所以吴红儿家里来的送亲都要早早的吃了饭。演完礼他们还得赶回女方那边去呢。 新娘子娘家人的席面历来是最好的，每桌席面上面都还有一个肘子，在这十里八乡的这也算是数得着的席面了。 吴家来的两个本家婶子见胡家院子敞亮，屋子收拾的也精致，关键是胡家人对红儿也看中，因此都开始夸胡春花这门亲事儿做得好，有一个家里女儿也差不多到岁数了的，已经开始明里暗里的跟胡春花打听有没有什么好人选了。 吃吃喝喝，间或聊上几句很快就到了十点多。席面上的菜虽然少了一部分，但是吃的并不是那么厉害。今天是正事儿，就算是再馋肉，也不能在这大吃大喝。跟着新娘子出来代表的就是新娘的脸面。如果传出去谁谁家娶媳妇儿的时候娘家人就跟八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狼吞虎咽，把盘子都吃空了，那真是丢死个人了。 再说了回了蟠桃村吴家一定也给他们准备着好饭好菜呢，没必要在这儿丢人现眼。这送亲说起来也是一件体面地事儿，如果这丢人的名声传出去，以后谁还会找你。 他们吃的不多，吴红儿吃的就更不多了，虽然没人过来闹，但是时不时的有人过来像是看大熊猫似的看她，她如果还能胃口倍儿好，那心理素质得强悍到什么程度啊。 十一点演礼正式开始，胡家的大院子里东边盘了一溜儿的锅台，在正屋前面已经摆好了礼桌子，下面摆了两个凳子，凳子不远处的地上铺了一个褥子，这就是演礼所需要的准备了。 桌子前面两个管事儿一个人的手里拿着早已经写好的人名单，另一个身前的桌子上摆着本儿和笔，显然是一会儿要登记礼单子。 “大家安静了啊，咱们马上就要开始了。掏钱的往前站，不掏钱的往后靠靠啊。”说话的人是手里拿着人名单的那个人，他也是安平村的村长胡大茂。 他这话一出大家立马就哄堂大笑，虽然现在冻得人几乎都伸不开手，但是大家的热情依然丝毫不减。 吴红儿和胡国栋两个人就站在褥子前面，李桂兰和胡老屠早就被人按着坐在了褥子前面的椅子上，俩人今天比新郎喜娘还惨，衣服上都是红颜色，脸上脖子上那就更不用说了。 “好，咱们现在正式开始，首先新郎新娘给你爹娘磕头。”胡大茂的声音洪亮，干这个活儿的确十分合适。 给公公婆婆行礼是要跪下的，吴红儿和胡国栋跪下给两老行了个礼。这头不白磕，吴红儿刚被胡国栋扶着站起来，李桂兰就给了吴红儿一个金镏子带在了手上。 胡老屠是当爹的，他当然不会给儿媳妇儿什么首饰，就给了一个红包，但是看那红包的厚度显然不比这个金镏子价值低。公公婆婆的大方瞬间引发了大家一片的叫好声。 “下面给你大伯大娘鞠躬。”除了亲爹娘，别人是不用下跪的，也就是鞠个躬就好了。 胡国栋他大伯掏出了一张十块钱的票子，这可不是一比小数目了。也就是胡老屠就这一个儿子的原因，如果多了他怎么也不会掏这么多钱的。十块钱得攒多久啊，城里的工人一个月才三十多块钱呢。 但是显然胡大茂并没有想这么轻易的放过他，“给你大伯大娘再鞠躬”，“给你大伯鞠躬”“给你大娘鞠躬”直把胡老大家两口子兜里的钱掏得差不多了，胡大茂才说道”最后再给你大娘大伯鞠躬“这算是彻底把两人的兜套了个一干二净。至于其他的近亲也都是如此，尤其是当叔伯姑姐的，几乎都被胡大茂把掏干净了。 慢慢的后来的人们掏钱就掏的少了，也就是块儿八毛的，这些人虽然也是本家但是关系都远了，到了这些人的时候，大家也就知道是仪式快结束了。下面观礼的大小伙子们开始往前面靠，励志一定要把新娘子的鞋给拔下来换烟抽。吴家这边的送亲也开始往吴红儿身边聚拢，准备最后的礼一行完，立马就带着吴红儿跑，他们这里的规矩只要跑到门外面就不许闹了。 说起来这段距离并不是很长，但是搁不住人多啊，备不住就被谁给拽住了。 好在崔荣梅早就想到了这点儿，派来的男送亲个个人高马大的，尤其是憨子往那一站，那大身板儿没几个人都摁不住他。 ”给你建设哥哥嫂子鞠躬”胡大茂的话音刚落，吴红儿大哥把早就准备好的大衣往吴红儿头上一盖，憨子半抱着吴红耳就往外冲。与此同时几个女送亲一人撒了一大把早就准备好的糖块儿，很多人连忙弯腰捡，这在无形中又减少了几个男人的压力。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会被糖果引诱的，也就是孩子和女人才会稀罕那个，几个大小伙子蹭蹭蹭的往吴红儿他们的方向冲，就想拽新娘子的一只鞋下来。 短短的几步路，愣是耗费了好几分钟才被女方一行人给冲了出来。吴红儿被她大哥用大衣护得严实，除了脸被憋红了到没有什么，但是几个男的尤其是四个小辈儿都狼狈不堪，憨子的棉袄都被拽的露出棉花来了。安平村闹媳妇儿的凶残程度可见一般。 不过只要跑出门来就没人闹了，这时候胡国栋也挤了出来，不过他却换了一身儿半旧的衣服，新娘子刚才在他家被人闹，他去了吴家更好不到哪里去，女人大家还会顾及着点儿，男人当然是想怎么闹怎么闹了。新衣服过去回来也就成了旧衣服了。 胡国栋带着几个帮忙挡酒的兄弟，一行人骑着自行车返回蟠桃村去了。回去的路上没有驴车，吴红儿坐在了胡国栋的车子上，现在也算是名正言顺了。 ☆、第22章 吃剩饭 吴家的送亲们在胡家被整的狼狈不堪，进了吴家，胡国栋也没好到哪里去，一进院门就被人围住了，几个大小伙子有人拽腿有人拽脚，先把人狠着蹲了一番。 就这还不算完，几个喜欢热闹的大婶儿还专门拿来了称和麻袋，要称新郎官。还有人凑热闹的把胡国栋的鞋扒下来，让胡国栋去买糖吃，但是这钱还不能自己掏，就得让他跟吴家老两口要。至于跟着胡国栋来的几个兄弟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在灌酒那一环节光是挡酒就有好几个出溜到了桌子底下去了。 见胡国栋被捉弄的狼狈不堪，吴红儿到没什么心疼的，毕竟大家虽然开玩笑但是却知道要适度，绝对不会闹过火的。果然到了下午三四点钟要回胡家的时候，虽然被捉弄惨了，但是除了几个跟着来的人喝醉了，胡国栋却没什么大问题，还能带着吴红儿带的稳稳地。 不过吴红儿注意到，他回去的路上偶尔会在车座位上挪动一下，显然是刚才被蹲到了。不过大家闹起来的时候也注意着分寸，先让屁股着地，那上面肉多最多也就是疼一点儿过上个一两天就好了，不会伤筋动骨的。 “你还好吧？”吴红儿侧着坐在胡国栋后面的车座上，不过到底不好意思大喇喇的搂着他的腰，只是扯着他的衣角。 听到吴红儿小声的询问，胡国栋咧嘴一笑说道：“没事儿，我皮糙肉厚着呢，再说大家也注意着分寸虽然看着闹得厉害，但是也没用多大的劲儿。”其实胡国栋真的觉得还好，虽然这几天特别忙特别累但是他仍旧觉得身上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似的。只要一想到今天就能娶到吴红儿了，他甚至恨不得晚上不睡觉去地里撵兔子去。 “你也累了吧，咱们一会儿就到家了。”胡国栋觉得自己只干巴巴的说这么一句话不好，又加了一句说到。 吴红儿其实也挺累的，不光是身体上面的累，心理上也累。从今天早上开始她就一直提着心生怕出了什么差错，不过好在到现在开始一切都进展顺利，没有什么意外发生。直到现在吴红儿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不顾跟胡国栋说的时候她却说：“还好，不是怎么累，我今天也没干什么。” 吴红儿他们回到胡家的时候，人都散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有不少人在忙忙碌碌的收拾东西。见到他们回来李桂兰马上招呼道：“回来了？快进屋歇歇去吧。” “娘，我换身衣服过来帮忙吧。”叫李桂兰为娘的时候吴红儿有些别扭，脸上也有些微红。 这一声娘叫的李桂兰简直合不拢嘴，她满面笑容的说道：“不用不用，你赶紧回屋休息吧，国栋还不赶紧带你媳妇进去歇歇。哦对了红儿饿不饿家里饭菜什么的都全乎着，一会儿让国栋给你端些过去。” “不用了，我不饿。”见李桂兰让她回去休息，吴红儿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哪有新媳妇儿进门第一天就让干活的，她刚才这么说也就是意思一下而已。不过她真的不饿，新娘子出门子早上都要吃两个鸡蛋，后来她又在胡家吃了点儿，回来吴家她娘怕她饿又给她端了一碗菜，现在真的挺饱的。 “那赶紧回去歇着吧，你们屋里我早就收拾好了。”李桂兰说道。现在看到吴红儿她就想起了大孙子，眼神儿那叫一个热切呦，简直恨不得吴红儿的肚子里明天就能揣上个包子。就算不是孙子孙女也好啊，她生了这么多闺女，到没觉得丫头有什么不好，就像他们家大丫头平时还不是总照应着家里，跟个儿子也差不了多少。 吴红儿听话的进了屋，胡国栋也跟着进去了。胡家的房子是新盖的，为了他们结婚还专门又把墙刷白了一点儿，里面的东西也都是新的。虽然今天人来人往的把屋子弄得有些乱，但是李桂兰刚才看着好好的新房被弄得有些埋汰，便赶紧收拾了一下。 不过她忙的恨不得有八只手，也就把面上大概清扫了一下，仔细看小角落里还有瓜子壳之类的小碎屑。也许是上辈子带来的习惯，吴红儿一直很讲卫生。虽然只是一些小垃圾他也有些忍受不了，便自发的收拾起屋子来。 胡国栋才开始就一直跟在吴红儿身后转，顺便帮吴红儿递个笤帚拿个抹布什么的，“你去帮帮爹娘他们吧，外面估计要忙活的事情也不少。”其实吴红儿是因为胡国栋一直跟在她后面打转让吴红儿有那么几分不自在。 “嘿嘿，”胡国栋傻乎乎的摸了摸脑袋，然后说道：“那我就先去帮爹娘他们了。”其实他刚才就想出去帮忙了，不过是怕吴红儿在这里不自在才在后面跟着罢了。他没有亲兄弟帮衬，虽然几个姐夫都不错，但是到底不能当亲儿子使唤，所以他还是挺惦记家里的一堆事儿的。 胡国栋出去了，吴红儿松了口气，一直有个尾巴在后面跟着干什么都不方便。看看屋里炕单被罩什么的都是大红色的，炕上还垛着她的嫁妆，想着迟早要收拾，她索性一块儿拾掇了。 家里陪送过来的衣柜还空着，吴红儿便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顺便把盖不到的被子和一些用不到的小零碎都放了进去。等到天儿渐渐擦黑了以后，她已经把屋里收拾的差不多了。 正在这时候胡国栋端着两碗菜和两个馒头进来了。家里今天晚上还有一些帮忙的人过来吃饭，怕吴红儿不好意思，胡国栋挑了一些好菜给吴红儿端过来让她在屋里吃。 一大碗杂和菜，一碗干豆角炒肉，杂和菜里面大多都是肉、豆腐和粉条，白菜有但是也都是白菜叶子，在大锅菜里挑出这样一碗来胡国栋也费了一番功夫。 “饿了吧，先吃饭吧。”胡国栋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然后说道。见屋里比刚才干净整洁了不少，胡国栋知道吴红儿刚才一直没歇着，暗自感叹自家媳妇儿真是个勤快人，一边略带殷勤的说道，“暖壶里有热水，我给你到点儿热水洗洗手洗洗脸？” 吴红儿点头，胡家的屋子一排有四间房。最西边的屋子略小，里面放着暖壶脸盆儿架之类的东西，平时吴红儿他们洗漱就在这里。西边儿第二件屋子就是吴红儿和胡国栋的卧室。中间那件最大的屋子是正屋，最东边是胡家两老的屋子。至于院子里还有厢房，里面有厨房，还有一间可以睡觉的屋子，这是以防胡家五个闺女回来住准备的。 吴红儿四处打量着屋子，虽然他们的卧室不如胡家老两口的屋子大，但是这里挨着一个小屋子却更为方便，如果洗脸什么的都跟公婆在一起洗，也怪尴尬的。 简单的洗了一下，吴红儿开始吃晚饭，胡国栋趁着她洗脸的功夫又端了两碗米汤过来，生怕她光吃馒头和菜给噎到了。见胡国栋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自己却不动筷子，吴红儿便问道：“你不吃啊？”被这么盯着看，别说吴红儿不饿就算是饿也吃不下去啊。 “我一会儿吃，你先吃吧。多吃点儿肉。”见吴红儿只夹白菜，胡国栋忍不住给她夹了一块儿肉放在碗里。他跟吴红儿在一起吃过几次饭，知道相比于大家都喜欢吃的肥肉，她更喜欢吃瘦一点儿便给她夹了一块儿肉丝。 在胡国栋的注视下，吴红儿吃了半块儿馒头，又喝了一碗米汤，菜也吃了一些。不过相比较于胡国栋端过来的满满两大碗，她也就吃了一个尖儿而已。 “吃饱了？吃的也太少了一点儿。”见吴红儿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胡国栋好笑之余又有些无奈，他媳妇儿在吃饭上的确不行。农村里活重，女人们的饭量跟男人比也不差什么，两个馒头一碗菜只是很平常的饭量，可是他们家这个连人家的二分之一都吃不了。暗自决定以后一定要让自家媳妇儿多吃点儿，但是眼下却不好逼她。胡国栋拿起筷子，也不嫌弃西里呼噜的把吴红儿剩下的饭菜都扫进了自己的肚子，连她剩下的那碗米汤也喝了。 本来他是想着出去吃的，见吴红儿剩下了这么多索性自己也在这儿吃了。虽然馒头有些不够多，但是菜多，他也吃了个□□分饱了。 见胡国栋毫不避讳的吃她的剩饭，吴红儿有些目瞪口呆随后就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在家她爹娘也经常吃她的剩饭剩菜，但是这毕竟不一样，要是她绝对不会吃胡国栋剩下的。其实吴红儿不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以后胡国栋吃她剩饭剩菜的机会多着呢。 “我把东西端进去，你先歇歇，估计一会儿还有人过来闹腾你也安生不了。”说完胡国栋就跟被狗撵似的出去了。 吴红儿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未尽之意，一会儿估计有人要过来闹洞房了。而今天晚上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第23章 闹洞房 现在村里都没通电，平时晚上大家都是点个煤油灯，蜡烛一般人家用不起，就连煤油灯都是能不点就不点，早早就睡觉了。 今天是喜事儿，吴红儿他们屋里点了两根儿蜡烛，倒是真应了洞房花烛之意。现在一大堆男男女女正围在胡国栋他们屋里闹洞房呢，小小的屋里时不时的爆发出大笑声，还有人一个劲儿的高喊亲一个亲一个。 李桂兰他们是长辈，闹洞房的都是小年轻，因此他们都没进去。听着里面时不时传出的大笑声，李桂兰忍不住的跟胡老屠说道：“你看这些孩子闹腾的厉害的，天儿也不早了用不用去提醒一声？” “你去添什么乱，大家都有分寸，差不多时间到了就散了。谁不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咱连结婚那会儿还有人听墙角呢。”胡老屠说颇为淡定的说道。 “你个老不正经的，说啥呢。”李桂兰见胡老屠这么说顿时脸上火辣辣的。当年她啥也不懂，结婚那天晚上有人听墙角都不知道，真是没少闹笑话，到现在想起来还不好意思呢。 俩人说话的功夫，屋里人就散了。虽然闹但是都拿捏着分寸呢，大家乐一乐也就行了。真闹过了大家谁都不好看。不过出来的时候几个早就结了婚的人都忍不住用暧昧的眼睛看着胡国栋，看的吴红儿都不敢抬头了。 好不容易把人都送走了，李桂兰对儿子儿媳笑着说道：“好了，也累了一天了赶紧休息去吧。暖壶里有热水，国栋给红儿打点儿水洗洗脚。”说完她便去插院门。不过走到门口，她多了个心眼儿顺势走到房子后面看看，果然看见几个小子正在胡国栋他们屋子后面偷听呢。 农村的房子隔音都不好，把耳朵贴到墙上就能听见屋里说话。这几个臭小子显然是打算再这听墙角。“你们几个臭小子干啥呢，一个个的没个正行？”李桂兰笑骂道。 “呵呵，婶儿我们就是经过经过。”带头的胡建新一见李桂兰马上说道。然后给身边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一溜烟儿的跑了。本来还打算看看胡国栋这个木头怎么入洞房呢，现在只能罢了。 外面动静这么大，屋里听了个一清二楚。本来已经被胡国栋拉住手的吴红儿一僵，连忙缩回了手，胡国栋也呆立了几秒，不过这时候胡国栋难得的十分精明的继续拉着吴红儿的手安慰道：“没事儿娘已经把他们赶走了，他们不敢再回来了。”不过在心理胡国栋却把胡建新骂了个狗血临头，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给他点儿颜色看看，这才继续哄吴红儿去了。 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今天晚上对胡国栋和吴红儿来说真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其中的甜蜜简直不可用语言来形容。一夜而过，天很快亮了。 吴红儿这么多年早起都习惯了，到那个点儿一定能睁开眼，不过今天早上却有点儿例外，昨天她累惨了，早上虽然醒了却不愿意睁眼。胡国栋壮的跟头牛似的，一大早倒是神清气爽。不过见吴红儿一副睁不开眼的样子，索性他也就跟着吴红儿一起眯了会儿眼。 最后还是吴红儿觉得时间不早了实在不好意思再睡，这才把胡国栋给推了起来。当人媳妇儿跟当在家当闺女不一样。当娘的觉得没什么的事情，当婆婆的很可能就觉得受不了了。 胡国栋见吴红儿推他呵呵笑着起来穿衣服。他倒是没啥不好意思的，大大咧咧的就穿。以前胡国栋或许还有不好意思的，但是现在吴红儿都是他媳妇儿了他一个大老爷们还还害羞个什么劲儿，再说了夏天光着膀子在村里走来走去的人多得是。 他这么大方倒是把吴红儿给羞到了，毕竟现在不像是昨天晚上那样乌漆麻黑的什么也看不见，现在天儿都大亮了。等胡国栋穿好衣服去洗脸了，吴红儿才慌里慌张的穿好衣服起来了。 今天她没再穿昨天那身儿新衣服而是穿了一身儿半旧的，今天要干的活不少，家里都还有一堆儿烂摊子呢，再穿那身儿新衣服可就太浪费了。就连以前一直梳着的两条大辫子也绑成了一个，毕竟是结了婚的女人不是大闺女了。 俩人收拾好出去的时候，李桂兰已经把早饭做好了。就做了个玉米碴子粥，菜是昨天办酒宴剩下的剩菜。虽然给了来帮忙的人不少，但是胡家剩下的仍旧很多，今天早上李桂兰就捡着简单的热了两个吃。 见婆婆做好了饭，吴红儿不好意思的说道：“娘，以后早上我起来做饭就行了。今天起的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