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哥哥姐姐坐了一会就要离开了,荣琤走的时候还不忘拎走一个蛐蛐,还问宝珠要不要跟他一块出府斗蛐蛐去,被荣琅一脚给踹走了。 等几人离开后,宝珠让丫鬟沏了一壶茶亲自给爹爹送了过来,又亲眼看着他喝了几口才安心,走的时候更是嘱咐荣四老爷一定要多喝茶水。 ☆、第16章 宝珠这些日子会往专门沏茶的水里滴上一滴乳液,哥哥姐姐跟娘经常过来她这边,她都是直接让丫鬟端茶上来给大家喝,只有爹爹这段日子忙着看书,她怕让丫鬟送过来爹爹会不喝,都是亲自送,每天都送,还非要看到爹爹亲口喝下才安心。 她每日喝入口的乳液到底是不敢太多,怕改变太明显让人怀疑了去,每天跟家人喝的都差不多,几杯茶水的量。倒是每日要浪费一滴的乳液来梳洗,经过这两月的改变,与才醒过来已是天壤之别。 最近几日,她的乳液又多了别的用处,每天早上她会跟着老太太一块去刨地,要往菜地里浇水,她会把一滴乳液滴在水桶里,若是菜地里能种出好菜来,老祖宗也会高兴的。 除了这个,她偶尔会往老祖宗院子里吃喝的水缸里滴一滴乳液,老祖宗要在这里住挺长时间,慢慢的替他们调养身子。 宝珠每日都过的挺充足的,距离秋闱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她也越来越紧张,深怕爹爹趁着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就出了啥事儿。 这几日宝珠去荣四老爷那里去的更加频繁了。 这日哥哥姐姐下课后过来陪她待了半小时就离开了,就是五哥忙着出去跟别人斗蛐蛐,所以今天下午没来看她。宝珠正打算给她爹送茶过去的时候,小丫鬟通报,说是六姑娘过来看她了。 六姐怎么来了?宝珠有些紧张,从前几日猜出六姐跟她一样是重生回来的,她就有些避着六姐了,深怕六姐看出什么来了。 其实荣宝珠挺想说自己不舒服,不见人的,可哥哥姐姐们刚离开,指不定就碰见六姐了,到底还是让丫鬟把她请了进来。 荣滟珠进来后,先四下看了一圈,瞧着这满屋子的紫檀木家俱,还有那紫铜鎏金香炉里的沉香,可见四婶对这个七妹真是疼爱的紧,可惜到底是个命不好的。 “六姐,你怎么过来了?”荣宝珠先说了话,让人搬了小杌子过来。 两个小姑娘在小杌子上坐定,丫鬟沏了茶上来,荣滟珠喝了一口,这会倒真是有些嫉妒这个妹妹起来了。这吃的用的都是好的,连口茶水都是她们二房比不起的,七妹可真是会投胎,就算命不好,再怎么样也享受了这十几年的福不是吗? 喝完一杯茶水,荣滟珠才道,“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几个姐妹当中就咱们两的年纪相当,咱们应该多亲近亲近才是。” 荣宝珠不知该说啥,抿了口茶水说,“六姐说的是。” 荣滟珠盯着她看了会,笑道,“七妹,你可是不知,当初四叔四婶为了你的健康,不知跑了多少路,拜了多少菩萨,幸好后来遇见一个得道高僧,从高僧那里求到一片玉简,高僧说那玉简就是你的福气,只要心里实诚,你总会醒过来的,这没过多久你就醒了,四叔跟四婶可算是放心了。咦,说起来之前还瞧见你经常带着那玉简,怎么最近都没瞧见了。” “玉简?我好像听娘说过,不过我一醒来就没见过。”荣宝珠这会儿是肯定这个六姐跟她是一样的了,只不过她问玉简做什么?难不成也知道那玉简大有来头? 这个倒是宝珠多想了,荣滟珠不过是想确定一下她醒过来是不是偶然。荣滟珠记得上辈子宝珠醒来没多久那玉简就消失不见了,那时候荣家的人都知道宝珠是因为一枚玉简而清醒过来的,这次应该也是那玉简的关系?不过为何提前了七年?其实荣滟珠现在没打算针对七妹,她跟七妹没太多恩怨。 她重活一世不是为了重蹈覆辙,而是重新规划自己的生活。上辈子她过的真是糟心透了,他们二房没有好下场不说,她嫁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家。上辈子她因为高氏养成了讨人厌的性子,嫁人后夫君不爱,婆婆厌恶的,婚事她改了许多,一直隐忍着。这辈子刚醒来的时候她就想好自己今后该走的路了,一是阻止二房继续作死,二是她要代替了宝珠嫁给赵宸! 只要嫁给了赵宸,她就是日后的一国之母,她不觉得自己是抢了宝珠什么,宝珠这样的人,要脑子没脑子,要脸蛋没脸蛋,在赵宸的后院只有被弄死的份儿,她若是代替了宝珠嫁给赵宸,反而是帮宝珠保住了一命,宝珠该感谢她才是。 荣滟珠心里这会已经把荣宝珠规划为傻瓜一类了,想着可以适当的跟四房的人接触,太亲近了倒也没必要了。眼下最重要的是阻止爹爹将要做的事情,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因为爹针对其他几房的人,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后来祖父生了病,父亲所做的事情暴露,祖母气愤不已,把他们一家仍在了偏远的藩地,他们的日子过的窘迫的很,自己也因此嫁给了那孔家人,落了个被婆家厌恶的下场。 说是被婆家厌恶都是轻的了,一开始她跟夫君的感情还是不错,后来给夫君生下两个女儿,婆婆就不停的往她房里塞人,后来几个妾氏陆续怀孕,其中一个姨娘诞下一子,婆婆简直高兴坏了,越发的挖苦她。 后来夫君也跟她渐渐的离了心,之后夫君表妹上门投奔,夫君与他表妹有了首尾,表妹为妾,诞下一子。 婆婆与夫君竟想害死她好让表妹上位。 一想到夫君一家的下场,荣滟珠现在回想起来都忍不住拍手称快,仰头大笑。 婆婆同夫君给她下药,她一日日病重,某日听到夫君跟其表妹的对话她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日,她躺在病床上跟夫君说,对不起婆婆跟表妹,想在所有人面前跟她们说声对不起,让夫君摆了宴,请了几个妾氏,婆婆,表妹跟孔家的孩子们。 婆婆连生几个女儿,最后才生下她的夫君,一直很宠着她夫君,因此夫君一说,婆婆就同意了。 她在菜中下了蒙汗药,等所有人昏迷后她绑住了所有人,等人转醒,她只留下了孔家的一个庶长子跟嫡子,还有婆婆,表妹,夫君跟几个妾氏。她当着婆婆,妾氏跟表妹的面,杀了夫君,杀了庶长子跟嫡子…… 一想到婆婆跟表妹疯癫的大叫声,荣滟珠现在回想起来都会觉得畅快极了,她觉得上辈子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她的两个女儿了。 荣宝珠这会是真的给吓住了,被荣滟珠脸上的狰狞吓的都想叫出声了,又给生生的忍了下去。好在妙玉很快进来了,先给荣滟珠请安,“六姑娘好,”又转头跟荣宝珠焦急的道,“姑娘,不好了,五爷让人给打了。” “什么?”荣宝珠慌忙站了起来,“怎么回事?”急匆匆的往外走,又想起房里的荣滟珠来,转头去看她。 荣滟珠很自觉的跟着往外走,“五哥的事情要紧,我陪七妹一起过去看看五哥吧。” 荣宝珠其实挺想拒绝的,奈何荣滟珠已经走了出去,她也只能跟着了。过去五哥院子的时候,宝珠问了妙玉是怎么回事。 妙玉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五爷嚷嚷着,说是从袁六爷家中回来的时候碰见大街上有人斗蛐蛐,然后他上前凑热闹,就用将军把一圈人都给打败了,结果其中一人不认账,抢了他的蛐蛐不说,还揍了他一顿。” 荣宝珠郁闷,“谁这么大胆,连震国公府的五爷都敢揍?” 妙玉道,“五爷出门就带了一个小厮,那人揍他的时候,五爷也说了自己的身份,结果那人说五爷骗人,说是震国公府的五爷怎么可能只带一个小厮出门,最后还把五爷的将军给抢了去。” “什么!”荣宝珠这会惊了,“怎么能把将军抢了去!”将军是她养的最长时日的蛐蛐了,都养出感情来了,每天五哥借走将军都还要还回来的,晚上她不听将军叫两声她都不习惯了! 荣滟珠这会真觉得荣宝珠脑子有问题,“你都不担心五哥?担心一个蛐蛐作甚。” 荣宝珠摸了摸鼻子,没敢说自己觉得五哥既然还能把事情的经过讲出来肯定是没啥大问题的,可将军是个好蛐蛐,没啦就找不回来了。 几人过去了荣琤的院子里,这会四哥,四姐五姐,岑氏都在,连荣四老爷都在,岑氏正在训荣琤,“你说说你怎么回事?自己被人打就算了,你还把宝珠的将军给丢了,你对得起宝珠呀!” 荣琤的声音都快哭了,“那人比我个子高,我揍不过他!” 岑氏气道,“揍不过你也得把将军给护着!” 荣四老爷劝道,“好了,你也别骂他了,赶紧让人打听打听是哪家的小子,先把将军要回来再说。” 荣滟珠侧头看了宝珠一眼,心想着活不长却还真是会投胎,四叔四婶可真是护着她,五哥被揍了,最先想到的不是请大夫,而是把这傻妞的蛐蛐给找回来! ☆、第 17 章 宝珠进屋后,一屋子人的视线都落在她的身上,大家可是知道她平日里对将军是有多细心的照顾,荣琤看到她都快哭了,“宝珠,对不起,我把将军给丢了。” “没事,没事。”宝珠就是觉得将军被抢去有点可惜,可再怎么可惜,也是家人重要些。更何况——宝珠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五哥,五哥好可怜呀,“娘,给五哥叫大夫了吗?” “叫什么大夫,瞧他这样子,真是活该!”岑氏嘴上训的厉害,到底还是心疼荣琤,早就让丫鬟去请了大夫你,不一会就过来了。 大夫一番检查下来说是没啥大碍,都是皮外伤,擦点药膏就好了。 大夫离开,荣滟珠也看够了四房一家子的阖家美满,心里羡慕不已,四叔跟四婶表面是骂着五哥,可到底还是很心疼他的,四房一家子氛围都很好。不像他们二房,母亲整日当着她跟三哥的面搬弄是非,乱嚼舌根,父亲每日也是沉着个脸,从来不会关心他们兄妹,她要是生下四房名下该有多好呐。 到底是个白日梦,荣滟珠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关心了荣琤几句就告辞了。 荣四老爷瞧着没事也回了书房,走之前嘱咐岑氏让人赶紧把将军给找回来。 到了晚上用膳的时候府中的人就把下午的事情查了出来,打了荣五的人是忠义伯家的长子。 忠义伯是才继承老伯爷的盛家大老爷,年岁跟荣四老爷相当,有一女一两子,打了荣五的就是这长子盛名川,比荣五大了两岁多,今年不过六七岁的样子。 其实荣宝珠挺担心这次打荣五的跟上次高家那娘家侄儿高墉有关系,荣家在京城还是没人敢惹的,一般人还真不敢揍荣五,就怕是高墉背地里寻仇找人做的,好在不是,得知是盛家人她也挺茫然的,完全不认识啊。 其实还真是宝珠瞎担心,高家落魄的差不多了,怎么比得上风头正茂的国公府,又如何敢寻仇? 好在娘正在跟旁边的妈妈说话,荣宝珠才得知盛家老伯爷救过先帝一命才被封了这忠义伯,不过后来老伯爷不知怎么跟一起贪赃枉法的案子扯到了一起,被先帝不喜,后得知是冤枉的,先帝训斥说家风不严行止不端,盛家到底还是慢慢潦倒。直到去年新帝登基,盛家又慢慢在官场上走动了起来。 岑氏身边的王妈妈道,“自从几年前盛大老爷承爵,家风到真是不错,对待子女都严谨的很,也不知那盛大爷怎么就招惹了五爷。” 岑氏道:“不管如何都是那盛名川揍了荣琤,让府里的人上门去讨个说法吧,他揍人也就算了,怎么还把将军给抢了去,算什么家风严谨,好歹要把将军给还回来,我家宝珠把将军养成这般可是不容易的。” 孩子间的打闹不算什么事儿,岑氏没打算闹大。另外一边的盛家却还根本不知道这事儿。等到翌日一早震国公府来了人,忠义伯才有些傻眼了,把盛家大爷叫过来一问,盛名川很坦荡的承认自己揍了荣琤,“父亲,我不知那是荣家五爷,而且是荣家五爷欺负名光在先,我这才揍了他,的确是儿子不对。” 忠义伯怒道,“你揍人就揍人,抢人家的东西做什么!” 一旁的荣家人有人不满,什么叫揍人就揍人?荣家五爷是你们揍的起的吗? 盛名光这会也有些呆住了,“父亲,我没抢他的东西。” “你没抢,那人家怎么找上门来了?”忠义伯脑门疼,“赶紧去把你二弟叫来,问问他怎么回事。” 偏偏还抢了荣家五爷的东西,那荣家五爷是好惹的?小小年纪就是个纨绔了,这下可好,被人找上门来了吧。 盛家二爷盛名光很快被人叫来了,这小子跟荣五差不多的年纪,不如哥哥长的好看,胖墩墩的,一出来就跟自己大哥撒娇,“大哥,找我过来做什么?” 忠义伯脸黑,“盛名光,你给我好好说话,整天粘着你大哥作甚!还有你给我说,昨日你可是抢了荣家五爷的东西?”到底抢了什么东西?这荣家的一上门就说他家儿子打了荣五爷,抢了荣五爷的东西,这会他都还稀里糊涂的。 盛名光这会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了,眼神跟盛名川求救。 盛名川神色渐严,“是你拿了荣五爷的东西?” “我……我瞧着那东西摔的远远的就偷偷的捡了起来。”盛名光还在给自己找借口。 忠义伯这会终于忍不住了,“老二,你到底拿了荣五爷什么东西!” 盛名光呐呐的道,“蛐蛐儿……” 忠义伯脸黑,转头看盛名川,盛名川这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原来那日他带着二弟去街上游玩,瞧见有斗蛐蛐的就去凑了个热闹,盛名川对这东西没多大兴趣,奈何二弟很喜欢,平日里上街都要在身上挂着个蛐蛐笼儿,他也只能陪着二弟在一旁玩着了。 二弟的蛐蛐算是不错的了,赢了好几个,这时候荣五就来了,那小子嚣张的不得了,说是那里所有的蛐蛐都斗不过他。 二弟自然不服气,要斗上一斗,结果自然是输了,不仅二弟输了,一圈的人都输了。 二弟不服气,忍不住多嘴说了几句没什么了不起的,荣五就不乐意了,嗤笑道,“输了还不服气,算什么男子汉!” 盛名光就反驳了几句,荣五恼羞成怒,推了盛二一把,然后两人就打一起去了。 盛二怎么可能打的过个子比他高,还自幼就锻炼身子的荣五,很快就揍的找不着北了,盛名川哪儿舍得弟弟挨揍,上前就把二弟给拎到一边儿,自己上前跟荣五打了起来,他承认自己是不对,不该以大欺小,奈何当时荣五实在太嘚瑟了,揍人的时候还忍不住挖苦盛二,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荣五自然是打不过盛名川,只有挨打的份儿了,荣五就嚷嚷他是震国公府的五爷,盛名光在一旁嚷嚷,“骗谁呢,震国公府的五爷出门就带一个小厮?大哥,快揍他,使劲的揍!” 后来,就各回各家了,没想到盛名光竟然趁乱把荣五的蛐蛐给捡走了。 忠义伯气得不行,跟荣家的人道歉,又说会亲自登门道歉的。 等荣家人离开,忠义伯脸黑的让下人备礼,又让两个儿子带上人家的蛐蛐一起去了国公府准备道歉。 盛名光趁着忠义伯不注意的时候悄悄跟盛名川道,“大哥,那蛐蛐也不知怎么回事,我捡回来后就不吃不喝了,这什么蛐蛐儿,可真难伺候!” 盛名川头疼,“那是人家的东西,谁让你拿回来的!要是再有下次我肯定要揍你的。” 盛名光撅嘴不说话。 荣家人听闻忠义伯带着两个儿子来道歉,荣琤兴冲冲的道,“我也要去看看,看他们还敢欺负我!” 岑氏骂他,“你真是活该!”实在是不想带他出去丢人现眼的,奈何宝珠也在一旁要跟着出去,岑氏没法子,只能让他们两个跟着了。 出了院子,忠义伯一家已经在厅里等着了,岑氏带着两个孩子过去,忠义伯立马就道了歉,说都是他家孩子不对,会好好责罚的。 荣五嚣张的看着对面两兄弟,宝珠则是好奇的打量对面的两人,个高的男生长的很是好看,不比荣滟珠的容貌差,个矮的胖墩墩的,看着比较一般,放在一起实在让人猜不出这会是两亲兄弟,不过仔细一瞧,五官到隐隐有些相似。 对面的盛名川也在打量宝珠,盛二则忙着跟荣五大眼瞪小眼的。 盛名川知道对面的小姑娘应该是荣家最小的幺女了,前些日子就听说醒过来了,看样子应该是真的了,不过这小姑娘看着还真是呆头呆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