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中午只拿着随身带的水喝了几口,又吃了几口面包。晚上部队有送的盒饭,还有给受灾群众送的数量不多的面包方便面等。 军人们感谢帮助救人的志愿者们,给志愿者们都发了盒饭。 陆甄仪他们坐在车头附近吃,盒饭里有米饭,还有两个菜,一个白菜豆腐炖肉,一个青椒炒鸡蛋。 干了一天重体力活,他们都吃得很香。 吃完饭又帮了会忙,他们怀着沉甸甸的心情回去了。 “过几天应该会好是不是?”吴静珊累得半躺在小武怀里,喃喃说:“幸好咱们的部队还挺靠谱的,平时税没白交……” 小武低声安慰她。 开车的秦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 陆甄仪看了他一眼,理解他心里的复杂和沉痛。 明明梦到了,却不能对别人说,总不能去大肆散播末日将临吧?还不被当xiejiao给抓了?谁会把梦当真呢? 她轻轻把手搭在他的手臂上,传达着无声的安慰。 这不是你的错,我们只能尽到自己所能做的……和这个世界相比,我们太渺小了。 回到家大家都决定早点睡,陆甄仪却意外发现两只狗和戴胜都没什么精神,好像是病了。给它们水和吃的,都不吃,只有elsa勉强喝了几口水。 陆甄仪仔细给它们都垫上保暖的棉花和珊瑚绒,又观察了一会儿,才去睡觉。 半夜的时候,吴静珊和沈宏欢却发烧了。 ☆、梦和异变 半夜的时候,小武来敲门,问这里有没有药,吴静珊生病了。 秦椹和陆甄仪穿衣服起来。秦椹去找药,陆甄仪去看吴静珊。 开了客厅灯,发现一向客气热心的沈宏欢没起床,秦椹觉得不对,过去一摸他额头,也发烧了,连忙喂他喝了退烧药。 陆甄仪看吴静珊脸烧得通红,就去拿冷水和毛巾,这样的冬夜,这效果也和冰袋差不多了。出房门听秦椹说沈宏欢也烧了,连忙准备了两份冷水和毛巾。 两人烧得都很厉害,小武懊丧说:“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累着了。” 陆甄仪却想到,大灾之后必有瘟疫,今天那么多尸体,会不会…… 不由忧心忡忡。 秦椹沉默着,最近他经常沉默,陆甄仪不由自主看着他,她最近突遭大变,又因为秦椹知道更多,有更充分的准备,还有异能和力量,她已经比自己允许的更加依赖他了。 忙活了一会儿,就说好小武继续照顾吴静珊,沈宏欢由秦椹照顾,而陆甄仪回去睡。 陆甄仪又去看了鸟儿和两只狗,给它们也喂了点消炎药。 戴胜精神好点了,吃掉了她夹了少许药的午餐肉,在她手指上轻轻啄了下。elsa喝了加药的水,吃了一口奶酪,童童却几乎昏睡不醒,陆甄仪把它抱在怀里,轻轻掰开它小小的嘴,好容易才灌了点药。童童睁开眼看了她一眼,舔舔她的手,把脑袋放在她手掌上,似乎已经没有足够力气支撑头部。 陆甄仪眼睛就湿了。 她胡思乱想,睡了会,天又亮了。 她赶紧起床出去做早饭,热了牛奶,还有面包,又煎了培根,还拿了几个苹果。 秦椹和武萧都一夜没睡,很疲倦。 陆甄仪说:“你们吃了早饭去睡会,我来看着他俩。” 家里有病人,自然也不可能再出去当志愿者了。 她独自照顾了两个病人一上午,中午时补觉的秦椹和武萧都起床了,武萧继续守着昏睡的吴静珊,秦椹做的午饭,用电磁炉炒了两个菜,焖了一锅米饭。三人简单吃了。两个病人都昏昏沉沉,只喝了几口牛奶。 秦椹就赶陆甄仪去午睡。 她觉得头疼,疲惫,就从善如流去睡觉了,结果没多久就坐起梦来。 梦境还是很清晰,很平和,不是以前做梦那种充满危险的环境,而是和平的,灾难发生之前的。 她和秦椹坐在一家宠物医院等候区急急等待。 秦椹看上去比较年轻,或者说,要青涩一些。 比她刚认识他的时候还要青涩,他有点坐立不安,陆甄仪自己也是。 她感觉到自己充满期待但是又充满担忧。 她忍不住跟秦椹说:“童童不会有事吧,她那么小一点……” 秦椹说,“不会的,剖腹产只是个小手术吧?” 是童童在做剖腹产。 但是她明明记得童童的剖腹产是在某农大附属医院做的,不是这样小的宠物医院。 然后楼梯登登响起,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男人跑下来,手里用布兜着一堆东西,她和秦椹连忙过去,心砰砰直跳,那年轻男人把小狗们放在小电热毯上,又打开加热器,给了她和秦椹一卷卫生纸,让他们和他一起给小狗用力擦身体,让他们握住小狗脖子轻轻往下甩,把小狗口鼻里的羊水甩出来。 他们连忙过去接手。 小狗软绵绵的身体让他们不敢用一点力气,生怕稍微用力把它们捏死了。 四只小狗中三只只有中指长短,只有一只特别大个,比别的小狗大一头。它们挤成一堆,看上去脆弱极了。 她知道那只特别大的就是elsa。 “就是它,”年轻的宠物医生笑着说,“它是老大,一个就占了半个子宫,就是它堵着生不出来,要不然不用开刀。”又说:“你家狗体型太小了,产道只有一指。谁能想到这么小的小家伙能生四只!” 她听到自己欢快地回答:“是啊,一般约克夏能生三只都不错了。” “有三只是母的,你们运气真好,值很多钱呢。” 秦椹远比自己认识的秦椹要笨手笨脚,突然,他把手里拿着的老四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陆甄仪整个傻了,一米多高,这么小的一只刚出生的小狗…… 一定摔死了! 一定摔死了! 她不由自主尖叫了一声。以前根本不知道自己会这样歇斯底里尖叫。 连忙去捡小狗,奇迹般的,小狗根本没事。 她拍拍胸口,秦椹嗔怪她叫得太可怕。她生气说:“还有脸怪我,你差点害死一只小狗。” 这时候主刀的宠物医生托着缝合好的童童从楼上下来,是个中年男人,远没有他的年轻助手热心。 他也嗔怪陆甄仪:“刚才是你尖叫,你的狗真够忠心的,都全身麻醉了听到你尖叫还抬头,挣扎着要起来。” 陆甄仪心痛极了。 他们把童童放到另一个电热毯上输液,陆甄仪看着它,抚摸着它,它下面还在不停渗血。 她看着它渗出的一层层深红血液,心痛如绞,一遍遍问大夫,它真的没事吗? 它总共才三斤重,能有多少血液啊? 好在慢慢止住了。陆甄仪不停抚摸着它细软滑长的黑毛,低声安慰它…… 后来情况稳定,陆甄仪和秦椹开车带童童和四只狗宝宝回家,车也不是他们现在的车,只是一辆小标致,家也不是她家或秦椹家,是一个小小的两居室。 他们把小狗狗安置在暖箱里,这个和事实比较接近。 陆甄仪却没有一直关注小狗,她守着童童:“太可怜了……我再也不想让她生宝宝了……” 陆甄仪在头痛欲裂中醒来,天已经有点发暗了,大概快四点了。 这个梦也是很真实,事实上她根本没去等童童生孩子,是秦椹一手办的,她在上班,是后来照顾小狗才请假的。 而且,那时候她也没那么爱童童,她的重心是放在小狗身上的,毕竟童童是秦椹的狗。 但是梦里却不同,她很爱童童,非常心痛它,很显然童童是她的爱犬。 她坐起身来,到床头狗垫那里看童童和elsa,温暖的格子珊瑚绒和黑色波点灯芯绒拼接的狗窝,还有花边和漂亮的蝴蝶结。 elsa已经能自如起身了,但是它却警惕地离它妈妈很远,盯着它。 陆甄仪颤抖的手去抚摸童童,童童侧卧着,柔软的肚皮急速起伏,和健康时完全不同。 陆甄仪心里怆然。 但是,她看到了什么? 在童童小肚皮两旁,好像从肚子里伸出来两条腿似的东西,已经长了有两三厘米长,童童的背毛黑色,肚皮脑袋四肢是金黄色的,这多出来的两条腿,也是覆盖了金黄色的毛。 童童多出了两条腿! 这场面太诡异了,陆甄仪忍不住尖叫出声。 ☆、殇 秦椹听到她尖叫就立刻跑了进来,看到躺卧的黑色小狗的异状,瞳孔收缩。 他上前一把抓起童童,童童软绵绵地挂在他手上,好像一个毛绒玩具。 “你……你要干嘛?”陆甄仪惊道。 秦椹的丹凤眼斜了她一样,没回答,似乎在思考,然后便像拎着死老鼠一样手伸得长长的出去客厅了。 陆甄仪连忙跟出去。 沈宏欢似乎已经好了不少,半靠在沙发上,裹着被子,在喝粥。 看到秦椹这样出来,他也很惊异,看着他没出声。 秦椹走到鸟笼跟前,打开鸟笼门,把戴胜放出来,又把戴胜的水盆食盆都拿了出来,然后去掉鸟架子,把童童放了进去。 陆甄仪抿紧嘴,她知道秦椹这样是怕童童异变,要把它锁在大鸟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