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作者有话要说:每日一句:哭要一个人躲着哭,笑要全世界陪你笑! 每日一求:望天~~~~~ ☆、第48章 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28的那一场大雪是百年难得一遇,特别是在地处华夏以南的水乡地区,雪深及至膝盖,一直下到除夕当天傍晚才停。 于承子告诉张力鸥,那是天兆。 初三,张家兄妹跟着母亲与准继父下乡去外婆家拜年,吃过饭舅舅家的一帮小鬼就拉着张家兄妹出去玩。 屋后的鱼塘结冰了,厚厚的冰层看起来挺安全。 “小鸥,我们下去滑冰去!”年纪相仿的三舅家的大女儿顾婷婷本来站在河边看男孩子玩,结果看的眼馋,见男孩子玩得挺安全的心里痒痒的,可惜一个人还是胆怯就像拉着张力鸥一起。 张力鸥看着越滑越远的表哥表弟们,又看看顾婷婷与其他几个也一副跃跃欲试的姐妹,想了想点头:“好啊。” 然而还不等女孩子们脚踏上冰面,远处传来大叫声,吓了女孩子们一跳,伸出去的脚又收回去了,抬眼朝声源处张望,那大叫声太惊觉,女孩子们都被吓到了。反而是张力鸥脸上笑容一收,脚踩冰面朝远处跑去。迎面见小表弟顾春山正一边跑一边哭地跑来,一不小心还摔了一跤,张力鸥随手一挥扶起小表弟,人已经窜出好远。 小表弟愣了下,回头看看,摸摸后脑勺没搞明白自己怎么就站起来了,跌跌撞撞地回家喊大人。 顾春康正在努力想要靠近冰窟窿,身后兄弟们站成一排,最后一个一手抱着河边树干,只是冰洞边缘薄弱,相距两步之遥伸长手也够不着调进冰窟窿的顾春明。 顾春明在冰窟窿里扑腾:“哥!哥……”冰冷刺骨的水温将一张小脸冻得苍白泛青。 “小明快把手伸过来!”顾春康大喊。 顾春明努力伸手,可手刚放在冰沿上,喀拉一声,冰面碎裂,人一下子又沉入水中,如此重复,一而再再而三,冰窟窿范围越来越大,再加上水里冰冷彻骨,渐渐地顾春明没了力气,身体也被冻得没了知觉。 “小明在坚持一把,快,把手伸给我!” “哥……”顾春明努力睁开眼想要看清楚面前大哥的脸,可怎么看也看不清楚,眼前朦胧不清好似被什么遮挡住了一样。 眼看着弟弟要沉入水中,顾春康目眦欲裂,就想着挣开身后被弟弟拽着的手,扑过去救人,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冲过来,速度及快递丢下棉袄,噗通跳进水里。 顾春康呆呆地看着那件棉袄,很眼熟很高档——那是表妹小鸥的衣服! 几个兄弟看着那衣服都呆了,最大的顾春康不过才十六岁,突然碰到这种生死就在一瞬间的严酷场面,即便大人都有神志失守的一面,更何况这几个孩子? 大人们快速赶到,二舅妈在姨娘们的搀扶下早已经哭得不成人样了,舅舅们忙着下河救人,刚走到距离冰窟窿一米处,脚下冰面就发出危险的声响。这是顾凤吟看见冰面上的棉袄,立即大声问道:“小康,小鸥呢?” 顾春康回过神来,看向姑姑:“小鸥在下面……” 顾凤吟心口一堵,当即跌坐在地,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冰窟窿,连哭都忘记了,就那么盯着看,连眨都不带眨眼的。 就在大人们想办法靠近救人的时候,冰层下,张力鸥抱着昏迷过去的顾春明,缓缓输送灵力,顾春明的生机快要断了,根本就来不及等上岸再救人,张力鸥只能在水底下以灵力护住生机心脉。 冰层上面的哭声骂声噪杂声她都听得清楚,想开口开不了口,想上去可她救人的一幕实在不想被人发现,只好在心底对亲人道声抱歉,让你们担忧了。 五分钟后,就在大人们打了报警电话,警车救护车消防车都赶到准备救人之际,张力鸥抱着顾春明露出水面,顾春明昏迷不醒,张力鸥小脸青白不见血色,冻得瑟瑟发抖。 “小鸥啊!”一直没哭的顾凤吟看到女儿露出水面,紧绷的心弦一松,大哭了起来。 大人们手忙脚乱地把两个小家伙救上来,棉袄一裹抱上救护车,急救医生一检查,女娃儿就是冻得很,没问题,男娃儿也是冻得很可能落水时间长才昏迷,身体没什么大毛病没生命危险。 医生想想是大过年的,就让交了救护车出车费用,让大人们把孩子抱回去喝热水暖和暖和身子,别留下病根。 于是大人们抱着两个小家伙赶回家,换衣服的换衣服,往木桶里倒热水的倒热水,煮生姜水的煮生姜水,劫后余惊,没人笑得出来。 喝了碗生姜水,张力鸥的脸色才红润一些,坐在床上被两床被子裹着:“我没事了妈,小明那边怎么样了?” 说实话,顾凤吟在心底有些埋怨二哥家,如果不是那熊孩子提议下河玩怎么会出事?不出事她女儿就不会为了救人也差点出事。 “没事了,小明他已经醒过来了。” 点点头,起身穿衣服,顾凤吟连忙问:“你要做什么?” “我又没什么事,去看看小明。”张力鸥笑着,坚持下床准备去二舅家看看,,却发现堂屋跪了一地的人,以顾春康为首的男孩子都跪着。 “大舅!”眼见着大舅手上的棍子就要落在大表哥身上,张力鸥喊道,跟着一步跨进堂屋大门,挡在大表哥身前:“这不是表哥的错,大舅,意外谁也不愿意发生,今天这事都把大家给吓到了,这时候不该安慰表哥吗?怎能罚跪又挨打?况且还是大过年的。” 大舅其实也心疼儿子,可是作为老大没有保护好照顾好弟弟,这让身为长子的大舅不能不责罚自己的儿子以儆效尤,这时候张力鸥搭起台阶,大舅也就顺势而为,叹了口气,对儿子道:“去房里思过。” 几个舅妈赶紧过来拉起各自的儿子回房。 张力鸥大舅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身高只有一米五五,比张力鸥还矮点,因为家里兄弟姐妹多,结婚因此晚了些,就只有顾春康一个儿子。 此刻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眉头紧锁看着外甥女:“小鸥,大舅谢谢你救了小明。” “大舅,小明是我表弟,我不救他救谁?这事儿过去就过去,大舅,以后别再提了,我去二舅家看看小明。” 张力鸥二舅家与外婆家隔了三户人家,张力鸥远远就听到二舅家二舅妈的打骂声还有表姐璐璐的哭泣声,抿着嘴一脸寒霜地朝二舅家跑去。 人刚进院子就看见二舅妈在拿扁担打表姐,一旁的姨娘想拦阻反而被二舅妈一把给推倒在地。 看着表姐跪在院子里缩着肩膀抱着头的可怜样子,张力鸥冲过去一把夺下扁担,恶狠狠地瞪着那女人:“你干什么呢你!”转身拉起表姐,护在身后,扭头盯着二舅妈:“小明掉进水里跟表姐有什么关系!二舅妈你怎么能这么偏心!如果不是小明要玩滑冰又怎么会掉进冰窟窿里去!” 跟着又看向二舅舅:“还有你二舅,不争气,耳根软,任凭自己老婆欺负自己的娘,一不顺心就殴打自己女儿,二舅你这人做的真失败呢!” 本来还想看看表弟的张力鸥火大了,这一家子怎么就这么不省心呢?小儿子被惯得不像话,做父母也是极品,男不像男女不像女的! “早知道这个样子我就不救人了,让他死了算了,有你们这对父母我看小明长大了也没什么出息,肯定跟街上那些二流子小痞子一样!”张力鸥气到口不择言。 “小鸥!”接到儿子的电话赶过来的张平章出声喝止。 “我又没说错!”回过头迎上爸爸的眼,张力鸥气得眼泪直掉:“我就是不喜欢二舅妈!整天就知道使唤吆喝表姐,一不高兴就把气撒在表姐身上,表姐是她生的女儿不是买回来的使唤丫头!一个人怎能重男轻女到这个地步?不是都说世上只有妈妈好吗?不是都说孩子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吗?二舅妈怎么就不像妈妈跟夏姨!我讨厌死她了!” “小鸥那是你二舅舅家的事情,我们是外人管不了。”张平章也看不惯这前二嫂,说话也就懒得遮掩了。 张力鸥还不解气,回头对二舅舅道:“二舅你要是还跟现在这个样子丢人现眼,你这辈子就没救了,我看不起你,不会再认你当我二舅,你这种男人不配!护不了娘护不了女儿,你还有什么用!”说完拉着表姐扭头就走。 碍于张力鸥救了儿子命,二舅跟二舅妈都没什么气势,就这样让张力鸥带走女儿。眼看着天色就要暗了,这大过年的谁家没个亲戚在啊,围观人群不一会就散去了。 关上院门,二舅妈回头正想骂咧咧几句,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迎面就是一巴掌,打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脆崩崩的响。 “张琴,我告诉你,我们离婚!” 二舅妈愣住,等离婚两个字真真切切地落在耳里的时候,从未有过的心慌害怕涌上心头,被打了耳光的愤怒被离婚的恐慌取代。 “我不离婚!”二舅妈哭叫。 只可惜那道无情离去的背影告诉她,她的男人这一刻对这一念头有多坚决。在这一刻,平日里顺着她顾着她的男人变了,那么果断那么决绝也那么有男子汉气概。 闹完二舅家,张力鸥就觉得心累,那是前世累积的郁气一朝爆发之后的空虚感,因为没有了支撑所以空落落的疲惫感就涌了上来。 拉着张平章的衣服要回家:“爸我想回去了,我好累。” 张平章看了眼女儿,抬头想跟众人说几句客套话,顾凤吟已经开口了:“平章你就带小鸥回去吧,发生那么大的事也该她累的了。” 经过落水事件大家本来就心神疲惫,张力鸥又闹了一场,这欢聚一堂的心思就淡了,此刻张力鸥说要回家,向来精神奕奕的小脸出现疲惫之色,哪里还不知道孩子这是精神负荷过头一下子爆发出来后导致的,纷纷嘱咐路上注意安全,将父子三人送走。 得知女儿出事,张平章立即打电话给谢正才,开着桑塔纳小车赶到乡下,父子三人上车后,一直坐在车里等候的谢正才看了眼张力鸥,问张平章:“小鸥怎么了?” 张力鸥躺在父亲怀里闭着眼没说话跟睡着了一样。 张平章摇摇头:“没事,就是累了。” 将女儿抱紧,得知女儿跳进冰窟窿救人,那一瞬张平章真的觉得世界塌了,看到女儿好好地还在那里吵架,小小的人儿倔强的背影愤怒的声音强烈的保护欲,那一刻,张平章真的觉得他的女儿长大了有一副撑起天地的肩膀。 谁说女儿不如男? 他张平章何德何能有一对如此优秀让作为父亲的他骄傲得不得了的儿女! 作者有话要说:每日一句:一个不欣赏自己的人,是难以快乐的。 每日一求:你懂我的欢喜…… ☆、第49章 “就是那个小姑娘?” 前脚桑塔纳离去,后脚距离桑塔纳二十米处一个少年人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路边,身侧站着一名中年男人,微躬着身站在少年人身后侧。 少年人年约十五六岁,五官清秀,头发一看就是高级发型设计师的作品,即便站在路边迎着风吹也丝毫不见凌乱。中年人四十来岁,平头,身高一米六五左右,身材挺敦实,身穿青色对襟短褂与同色同款搭配的长裤,脚上穿着黑色布鞋。少年人则穿着时下流行的短款羽绒服搭配牛仔裤,脚上是高帮耐克板鞋。 “是的,少爷,据于家那边传来的消息,于东平进阶就是得到那个小姑娘的帮助。” “哦?”少年人颇感兴趣地侧头看他:“是吗?那小姑娘还有这么大的能耐?” “是的,少爷,龙魂也在那小姑娘身上。” 少年人眼睛骤然亮起:“消息属实?” “于家那边已经确定。” 少年人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笑了:“样子还不错。” “少爷?” “去跟着,多注意一些,我回去禀告父亲。”少年人道。 “是,少爷。” 车内,张力鸥回头朝后方看了眼就继续闭眼休息,并没有将身后那熟悉的气息放在心上当回事。 回到家,在夏荷的悉心照顾下,张力鸥简单地喝了一碗粥就睡下了,张力鸥知道自己这突如其来的疲惫只是前世积累下来负面情绪突然爆发后的后遗症。 她的前世到底是怎么走过了那近三十年的人生,打从她又记忆开始她的人生就不曾快乐过。小时候痛苦与单亲孩子的身份,没有朋友孤孤单单,没有亲人的温暖,父母是爱她的,可是因为离婚的关系父母之间剑拔弩张,她夹在中间两头为难,去外婆家更没少看脸色,特别是二舅妈毫不遮掩的嫌弃白眼就跟不要钱似的。 长大后她一路破罐子破摔,更是被不喜,不仅仅是母亲那边,连父亲这么的亲戚也不喜欢她,这也导致她浑身是刺逢人就扎,别人嫌弃厌恶她表面上开心,心里却是一天比一天不快乐。 她就在这不快乐的环境中一步一步地把自己逼向绝境,笑容一天比一天浅少,无视身体发出警报依然故我地挥霍着生命之火,然后到某一天她发现她病的很严重。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站起来改变自己,而是任凭悲伤悔恨腐蚀灵魂,最终走向死亡。 这一次她把前世所有情绪堆积在一起借着今天这次大爆发发泄出来,然后她就累了,重担一朝卸去的不适应不习惯如潮水袭来——原来她早已经超出负荷地承担了太多的压力。 一觉天亮,这一觉是张力鸥睡得最舒服的一次,没有纷纷扰扰的哭泣画面,没有前世与今世重叠后发现这一世不过就是一场梦的悲怆,什么都没有沉沉地睡了一觉。 张力鸥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我是张力鸥,哪位?” “小姐,我是大卫勒夫,很抱歉打扰您了。新年好。” 张力鸥坐起身:“你也新年好。” 张楼知道大卫勒夫不会来电话只是为了说新年好三个字,所以回礼后她静静地等待着,她清楚像大卫勒夫这样的人不会因为她没开口而闭嘴的。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