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好的，不过我得回去跟我爸先说一声，不然爸爸爹爹会不放心。”张力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陈娟眉头小小地蹙起：“我中午回家还要做作业……” 我又没叫你等！张力鸥就是不喜欢陈娟的自以为是，公主心性，大人面前装乖巧，伙伴面前装高冷。“我可以自己去。” 陈娟眉头皱得更紧了：“你妈妈让我带你去。” 张力鸥在心底翻了个白眼：“那你就在学校门口等我一下。”不等陈娟有回应，转身上厕所去也。 陈娟站在走廊上，眼神很委屈，嘟着嘴就像张力鸥有多欺负她似的，跟陈娟要好，家又在同一个庄上的两跟班女见了忙安慰。 “不过就是成绩好了些有什么了不起！” “就是啊，被老师夸奖几句就头顶上看人！” 陈娟连忙扯了扯两跟班，生怕别人听到似的四下张望了下：“好了，别说了，中午我等一下也没关系……” “我们陪你。”两跟班义不容辞。 “可是你们还要做作业……”陈娟一脸犹豫。 然后双方就在“不要不要不要”“我要我要我要”之间扯来扯去，最终“我要我要我要”的一方以友情同学情闺蜜情加砝码获胜，“不要不要不要”的一方只能无奈又感激的接受对方的好意。 张力鸥在厕所拉着米田共，耳朵里听着陈娟与跟班的你来我往，直摇头叹气。老人说的“三岁看小七岁看老”绝壁是真理中的真理！尼玛，难怪前世她那么憋屈地败退，瞧人家这手段，在大人眼里也许幼稚得不值一提，可是在同龄人中拐上一两个傻孩子容易得很。 前世因为张力鸥妈妈与陈娟妈妈在同一家工厂上班的缘故，两个人走得很近，在四年级的时候张力鸥妈妈离开饲料厂去了一家私营机械厂跑采购，后来张力鸥妈妈单位组织旅游，周六大早上就出发去省城n市游玩，周日回来。 周一的时候张力鸥在班上说起，小孩子嘛难免有炫耀的心思，结果陈娟直接说张力鸥说谎，还问去n市怎么走，张力鸥回答说经过y市就到n市了，陈娟则说根本不经过y市，而是经过t市。 那时候陈娟还是班长，周围围着一群跟班，对陈娟说的话那是坚信不疑，都拿鄙夷的眼神看张力鸥。张力鸥憋屈却无法说清楚，只是从那件事过后跟陈娟之间就走得越来越远。再也无法愉快地玩在一起了。小学毕业后两个人就不再同校，张力鸥去了乡里中学，陈娟则去了县里中学，之后陈娟如何张力鸥再也没听闻过，至死都没有。 只是后来张力鸥每次去省会n市都会想起这件事，有时候会忍不住想陈娟如果还记得那件事，坐车去n市经过y市时会怎么想？当然这也只是张力鸥想想，对陈娟来说当年那件事恐怕早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 中午张力鸥回家跟家里人一说，爸爸爹爹一开始还是不许，不过张力鸥早想好怎么劝解爹爹爸爸，几句话后将大人说通才去学校。一路上张力鸥用十岁小女生的速度赶到学校，远远就看见陈娟三人等得急了。 张力鸥嘴角愉快地勾起，嘿嘿，她就是故意走慢一点咋地？不服就来咬她啊！ 两跟班一看见张力鸥就没好脸色。“都快12点了，怎么才来！” 张力鸥无辜耸肩，好委屈地道：“我爸爸爹爹一开始不答应，我说了好多好话才同意。” “好了，走吧，再不走张力鸥你妈妈就要等不及了。”两跟班还想说张力鸥，纯洁美丽善良的公主陈娟站出来说好话和稀泥。 张力鸥耸肩跟在后头。 记忆中的石子路，两边的农田，一路向北拐小路沿河边走，远远地就能闻到加工饲料的味道，进入厂门朝食堂走去，有女工看到张力鸥立马朝食堂里面跑去通知张力鸥妈妈。 这是张力鸥重生后第一次见到自己妈妈顾凤吟，记忆中已经模糊的年轻女人的脸在看到真人后渐渐地清晰。 还是那么漂亮，一头波浪卷长发白皙肤色鹅蛋脸上明眸皓齿柳叶眉，难怪是外婆的三个女儿中唯一一个摆脱农村一辈子面朝和黄土背朝天命运的孩子。 从古至今，这世界都是看脸的世界！ “妈妈！”张力鸥开心地扑过去。 旁边的女工们看着张力鸥都说张力鸥变白了，越来越好看，特像她妈妈。 饲料厂里很多工人的家就在附近，分布在张庄、王庄、黄庄、金桥等庄子上，大家都知根知底。 张力鸥回道：“才不是！我上半边像爸爸，下半边像妈妈！”坚决保护老爸的权益不受侵犯！ ☆、第11章 张力鸥妈妈通过熟人知晓张力鸥这段时间的改变，因为离婚的缘故不方便见女儿，一年就见一两次吧到顶了。 还记得过年前看女儿黑皮一个，身上棉袄脏兮兮的，这才大半年不见，女儿不仅变白了，身上衣服也是干干净净的，虽然都是别人不要的旧衣服，可干净整洁妥妥帖帖的，看起来就舒心。 “小鸥，你身上衣服谁帮你洗的啊？”张力鸥妈妈好奇地打量着女儿，一旁的女工已经迫不及待地问出来。 “我自己洗的。”张力鸥道。 “这衣服是小鸥洗的呀，真了不起！”问话的女工挑起大拇指。 其他女工们也纷纷竖大拇指夸奖，张力鸥表情淡定，不骄不纵。 “妈，你不去看看哥吗？”吃饭的时候，张力鸥问。 在张力鸥记忆里，妈妈与哥哥因父母离婚成了陌生人，极少见面，小时候妈妈托她带给哥哥的衣服，哥哥一件都没有穿过。 张力鸥妈妈面无表情地夹了块菜到张力鸥碗里：“快吃，要迟到了。” 张力鸥看着妈妈，在心底叹了口气，要解开妈妈跟哥哥之间的心结看来她还得努力。 这一世，她不求荣华富贵，只求父母离婚亦是朋友，哥哥跟妈妈能相处和睦，父母健康长寿，哥哥的人生每一阶段都心满意足。 晚上，张力鸥跑进张力华房间，东看看西摸摸一个字也不吭又不离开，张力华被她闹得无法静心听英语磁带，索性关了随声听。 小妹赖着不走，自然是有话要说，当哥哥的还没眼瞎。 “你找什么？” 张力鸥嘟着嘴儿在不大的房间里来回踱步，回道：“不找什么。” 张力华翻白眼，换个姿势靠在床头，斜睨她：“说吧。” 张力鸥嘿嘿一笑，走过去靠着张力华，道：“哥，我今天去见妈妈了。” 果不其然，张力华的脸色沉了下来，从床头书架上抽出来一本书随意翻着：“恩。”语气淡淡的。 “你真打算就这样一直不见妈妈？” 张力华翻着书，看似很认真的看着。 张力鸥叹了口气，无奈道：“哥哥，就算你再无法原谅，她都是我们妈妈，父母再不好都是我们的爸妈，我们无法选择，要怪只能怪咱们投胎技术不是很精钻，没练好。”说到最后，张力鸥开起玩笑来。 张力华没笑，依旧在垂眸看书，仿佛没听见妹妹的话。 “哥，别做让自己以后会后悔的事。”短短一句诉尽张力鸥在父亲去世后那些年的心路历程，说得张力鸥红了眼眶，累了水光，悲怆无处可放。 张力华讶异地抬眼看向妹妹，这句话里的悲伤悲恸就像妹妹亲身经历过似的，说出来让他的心不由自主地一紧，莫名的好心疼。可是他的妹妹才十岁，这属于成年人的心伤到底是从何处而来？ 他想问，可是看着妹妹泫然欲泣的模样，终究还是没问出口，联想到妹妹那场大病差点死掉后变化很大，或许是经历过一次生死大劫才会如此？ 叹了口气，舍不得妹妹哭，张力华放下书无奈地笑道：“我记住了，给哥哥一点时间，嗯？” 张力鸥点头：“哥，，爸妈会老会先我们走，我们一定要好好珍惜。” 张力华失笑：“你这些悲春伤秋从哪儿学来的？小小年纪倒是学会为赋新词强说愁了。” “可这道理实在不是？” 张力华点头，不得不承认妹妹说的的确在理，虽然由一个十岁小孩子说出来更多的让人感到好笑。 早熟的张力华完全忘记他其实只比妹妹大两岁…… “你说的我听到了，给我一点时间考虑下可以吗。”张力华伸手揉揉妹妹的头，两眼弯弯，笑容纯净。 记忆中张力鸥从来没见过哥哥的笑容如此干净纯粹，眨眨眼，感慨道：“哥，你这么帅，你班上女生知道吗？” 哥哥脸色爆红：“我要看书了！”言下之意就是老妹你可以走了。 张力鸥嘿嘿一笑，吹了声口哨，赶在自家哥哥恼羞成怒之前落跑。 张平章恰好路过楼梯，听到口哨声皱起眉头问刚冒出头的张力鸥：“谁吹的口哨？”跟街上小痞子一样，不学好。 见自家老爸脸色不太好，张力鸥吐吐舌头，他忘记了她爸可是一板一眼极重规矩的的读书人啊！ 赶紧认错：“我吹的。”紧跟着学屈臣氏女郎一样举手发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你那是不学好……” “嗯嗯嗯，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见女儿认错态度很好，张平章无奈地叹了口气。 虽然认错，可是张力鸥还是要为自己辩解一句：“老爸，吹口哨其实是一种口技，学得好还能上春节联欢晚会呢。” 张平章瞪眼，张力鸥立即闪人。看着女儿跑上楼，张平章无奈啊，他是越来越管不住这个女儿了，反而有时候还被自家闺女训，如果没道理也就罢了，偏偏还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也不知道这些话从哪里学来的…… 张力鸥跑回房，盘腿坐在床上，深呼吸一口气，修炼！ 无双城主留下来的法术秘籍实在是太多了，张力鸥看得眼馋，那种滋味完全就是看得见却吃不到，直叫人抓狂啊！ 张力鸥如今对那隔空取物的驭物术、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御风术、缩地成寸什么的特么感兴趣，特别是缩地成寸，进入炼气后期就可以施展，虽然也就是百米一步，但真的很心痒痒，以后不管跑哪儿去比坐车还方便。等进入筑基再施展缩地成寸就能发挥出缩地成寸的全部威力，当然在无双城主的世界，筑基期修士的缩地成寸很少施展，有飞剑呢！ 对御风术，张力鸥只是好奇，那太耗费灵气，她就是想试试武侠小说中轻功高手身轻如燕的滋味，在天上飞？拜托！有卫星呢！她可没兴趣被当做怪物送到某某研究所被解剖。 至于隔空取物，那纯粹就是张力鸥这个懒人的懒病发作。 老实说无双城主留给张力鸥的法术秘籍大多数都是摆设，地球上挺安全的，以她目前的*强大程度，别人一巴掌打过来在她眼底动作慢的要死，一巴掌的功夫够她摔对方十次八次了。 黎明前，一声轻轻地“嘭”在张力鸥的脑海里响起，随后一股像是大热天将手伸进井水里的沁凉感直冲脑门，刹那间的神清气爽舒服死了。 与此同时，天地间看不见的灵气从四面八方涌来，灵气量比平时张力鸥修炼时要大很多。如果张力鸥此时此刻站在屋顶上回看见家门口昵路两边的树木肉眼不可分辨地委顿了下来。 直到身体里的饥饿感消失，张力鸥才终止修炼睁开眼。 呼—— “原来这就是晋级的感觉。”张力鸥喃喃自语着下床，上到屋顶，面朝东方吸纳第一口日火。 以她的眼力当然注意到家门口千米长绿荫的状态，想到自己方才控制不住的修炼，顿时不好意思走到紧贴屋顶的一排大树前，伸手轻抚树叶，喃喃道：“不好意思，方才有些失控，以后会注意。”说完还不好意思地哈哈干笑了两声。 因为修炼，所以张力鸥比任何人都清楚万物有灵，这令她对这世间一切有生命的存在都充满了敬畏感。 这些生命即便未启灵智也值得敬畏。 第二天也是中秋节，学校提前放学，张力鸥远远地看见老者在跟爹爹爸爸在商店门口说话，老者是在邀请张力鸥一家去他家同过中秋。 等张力华回来后，张力鸥坐在哥哥自行车后座，张平章载着父亲与老者一起去老者家，这段日子除了开头几天老者是坐车到张家北边的马路下车，然后沿着泥路步行到张家，后来就直接骑车来了。 老者的家，张力鸥早就知道，可是张家其他人不知道，看着老者装扮知道老者家境不错，张力鸥爹爹也曾猜测老者可能当过官，但是万万没想到竟然住在g县县城唯一一座别墅区里！ 停好车，张家人你看我我看你面色惊疑表情不定地望着面前的三层楼豪华别墅以及停在别墅前的黑色轿车——土豪？他们的朋友竟然是土豪？！ 张家不是嫌贫爱富之人，惊讶过后神情恢复自然，在老者的引领下进入别墅。除了必要张力鸥不会外放神识，跟在大人身后进入别墅，四下好奇的打量，当然即便看过一遍不妨碍近距离再欣赏一遍。 老者的家的装修设计比起二十年后毫不逊色，开放式厨房，室内挑高，走得是三十年代老上海别墅风格，沧桑古朴的味儿浓厚。 “爷爷，你回来了啊。”一把少年嗓音在头顶响起。 张力鸥抬头望向楼梯处，正好看见一个少年下楼。两人目光碰上，一个惊讶一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