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节
于文海妥善的处置了这一切后,便扶了皇上再次回到了正殿,此时,皇上的神色,已然是再度平静了下来!这等的皇室丑闻,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流传开来的。 “皇上,不知皇后娘娘如何了?”武贵妃开口询问道。 皇上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皇后无碍,倒是可怜了那个孩子,才五个月大,已然是成形了,可惜了。” “皇上也别太难过了,说起来,也都是这些点心惹出来的祸事。想必一会儿齐王和齐王妃就要进宫了。您看?” 皇上有些困乏地摆摆手,“此事就交由你来查处就是,末了,将事情的始末缘由都告诉朕一声儿就是了。” “是,皇上。”武贵妃这会儿自然是高兴,这说明了什么?皇后小产之事,皇上却是交给自己来详查,齐王妃,这一次,本宫看你如何脱罪? 皇上被于文海扶着上了龙辇,往御书房的方向走着。 皇上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昏沉沉的,怎么回事?想到了那晚的异象,脑子里又不断地闪现着那个小婴孩儿的样子,竟然是会长出了三只手!这太可怕了! 三只手?如果自己没有记错民间管一些飞贼都是称为三只手吧? 而自己的皇后滑胎出来的这个小婴孩儿,也是长出了三只手,难道是说,他想盗的,其实是自己南宫家的江山?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便像是一颗种子遇到了肥沃的土地,开始生根发芽,快速地蔓延着。 “于文海,让人宣寒王进宫,即刻。” “是,皇上。” 御书房内,皇上一人来回地踱着步子,好一会儿,才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来人!” 这一次,出现的不是太监或者是宫女,而是暗处突然现身了一名暗卫! “出动暗卫,凤家人,一个不留。全力追捕凤宽和凤谦二人。一有消息,直接斩杀,无需回报。” “是,皇上。” 远在千里之外的凤家人,没有想到,他们好不容易经过了长途跋涉,才刚刚到了苗疆,他们死期,却也到了! 半个时辰后,寒王进宫,直奔御书房。 “皇后的事,可是与你有关?”皇上阴沉着一张脸,语气也不似上次那般地宽厚,反倒是多了几许的冷冽! “回父皇,不知父皇所说何事?皇后怎么了?”寒王一脸莫名其妙地抬头看向了御座上的那个人。 皇上仔细地看着他的眉眼,看着他眼神的点点滴滴地变化!只是最终,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妥! “你当真不知?” 寒王略一思索,突然有些意外道,“难不成,是法明大师的话应验了?那个妖星,竟然是皇后腹中之子?” 皇上看他的表现,的确是像不知情的,遂软了下来,轻叹了一声,微低了头,眉宇间,有些疲惫之色!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左边的太阳穴,“阿墨,你是朕和柔儿的孩子。这些年来,朕也知道委屈了你。这江山,朕属意谁,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朕不希望你们兄弟相残,你可明白?” “儿臣明白。”寒王低了头,戴了面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明白就好。如今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也该立妃了。齐王、秦王也都有了正妃,就连你七皇弟,也都有了正妃和侧妃的人选。阿墨,别让为父失望。” “儿臣还是那句话,非她不娶。” “你!”皇上一听这话,立时就又怒上心头!“你是想成心气死朕,是不是?” “你管的太多了!”这一次,寒王的头微微抬起,那一双冷如寒冰一般的眸子,所射出来的视线,恨不能将对面的皇上给直接冻成了冰块儿! “你,你放肆!不要以为朕宠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要知道只要朕还活着一日,你就休想娶洛倾城为妻!” “为什么?”这一次,声音更冷了几分。 皇上见他眸中的坚定,一时无语,最后只好是深吸了几口气,“阿墨,你将来是要继承朕的这个位子的,洛倾城虽说是有相府为倚仗,可是还不够!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世,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什么身世?”寒王锐利的眼神,竟然是让皇上有那么片刻觉得自己有一种,在他的面前是没有秘密可言的!甚至是连躲都是无处躲的! “阿墨,你先别问那么多了。总之,朕不能让你娶她为妃。你若是一定要娶,就娶她为侧妃也可。” “好!” 皇上一愣,倒是没有想到这一次他答应地竟然是这般地痛快!“你答应了?” “侧妃便侧妃。反正儿臣也只会娶她一人,正妃侧妃,还不都是一样!” 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又是让皇上一阵气闷!险些就要气的背过气儿去了。“你,你这个不肖子!你就这么喜欢她?不过一个女子罢了,将来你想要什么样儿的没有?还是说,你是只爱美人不爱江山了?”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更重要的是,让寒王感觉到了一丝威胁的成分在里头了。这分明就是在逼他要么选江山,要么选倾城了?而且,即便是他选了倾城,也未必就能真的如愿,和倾城一起逍遥自在了! 寒王虽然是与这个父皇向来不算是亲近,而且,又常年在外征战,可是对于皇上,他却是了解的很!他若是当真选了倾城,那么不出一个时辰,洛倾城必须就会被人追杀,直至她死!更甚者,极有可能会连累到了整个洛家。寒王明白,倾城的死穴,就是她的家人。 “江山美人,儿臣都要。” 沉默了一会儿,寒王终于是出声了! 皇上听到了这个答案,倒是还算满意,至少,他没有那么没出息地选了美人! “阿墨,你就听为父一句,倾城,的确是不适合你。朕当年也曾倾心于她的母亲,可是朕最后,不也放弃了?不过就是一个女子,将来,你总是会明白,父皇都是为你好。” “父皇上次,似乎是答应过儿臣的。”奈何寒王却是无所动摇。 皇上顿时一噎,想起上次自己答应他了吗?似乎是没有吧?那个洛倾城,她的身世,自己也是才刚刚得到了消息,并非如表面上看起来的这般简单,只是,现在还不是告诉他的时候,否则,这个儿子,说不定直接就会找上门去,将这事儿说与那个丫头听了。到时候,怕是反倒是麻烦了。 “阿墨,朕知道那个丫头生的漂亮,只是,这满京城里头,就再也找不出一个与她不相上下的了?还是你见过的美女太少了。这样,回头朕让武贵妃多办一些宫宴,为你选妃,如何?” “不必了!父皇如何愿意下旨赐婚,儿臣自然是感激不尽,如果不愿,儿臣也不强求。自去洛府下聘请婚就是。” “什么?你!你自己是什么身分?那个丫头又是什么身分?你简直就是要将我皇家的颜面丢尽了!” “这也是父皇逼的。” 皇上被他这凉凉的话给气得,竟然是一口气儿憋在了胸腔里头,只觉得连两侧的肋骨都是生疼生疼的!于文海连忙上前扶了皇上坐下,“皇上,您先别急。寒王殿下也孝顺着呢。您二们可是亲父子俩,何必为了一个外人伤了父子间的和气?” 于文海说着,还往寒王的方向一个劲儿的使着眼色,奈何人家是连理也不理,甚至还别了头,故意视而不见!这下子,就连于文海也是没法子了。 “你瞧瞧!这就是朕的好儿子!亏得朕时时刻刻念着他,可是这个混小子呢?啊?他心里压根儿就没有朕这个父亲!简直就是不孝!” “儿臣的确是不孝。父皇,儿臣还是那句话,此生非倾城不娶!父皇若是想要强行赐婚,儿臣不介意将自己的名声弄的更恶劣一点!到时候,我千雪国最为无情的寒王殿下,才是实至名归!” 这话一说完,行了一礼,直接就出了御书房了。 寒王出了宫,回到瑞王府换了衣裳,便匆匆又出去了。严七看着主子出去,竟然是连个侍卫也不带,就知道他定然是又去找那位洛三小姐了。真不明白,主子明明就是冷的像是千年雪山的寒冰一般的一个人,怎么遇到了这位洛三小姐,整个人都变了?竟然是与早些的他,一点儿也不一样了! 严七撇撇嘴,看到了一袭白衣站在一旁的贵公子,低头行礼,“见过明正先生。” “嗯。他又出去了?” “回先生,正是。” 男子摇摇头,“看来,那日我说的,他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呀!陷地如此深,受伤的,早晚也会是他!” 严七则是似乎有些不以为意,天下间能伤了自家主子的人,他可是还没有见到过呢! 男子看出了严七眼底的不在意,苦笑一声道,“情之一字,最能伤人。不见血,不露骨,却是能将你伤得心力交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严七,你没有遇到过一个自己在意的女子,所以你不懂!” “那先生可是遇到过?”严七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是脱口就直接问了!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逾越了,连忙伸手捂了嘴,然后悄然退下。 男子一脸凄苦之色,微微摇头,“遇到过又如何?她终是不记得我,便是我将这一颗心都给了她,怕是她也不可能会多看我一眼吧?” 看着眼前齐绽的百花,却是始终没有他最爱的那一朵,这种心情,又有谁能懂? 听完了夜墨带给她的消息,倾城的唇角微微勾起,略有些稚嫩的小脸儿上,露出了一抹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笑,“这个消息倒是不错。多谢了。只是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处置齐王妃。” “你想让皇上如何处置?” 倾城听了,微一挑眉,侧脸看他,“怎么?夜大教主的势力,竟已是强悍至此了吗?” “丫头,你一定要这样与我说话么?” 倾城冷哼了一声,转头不理他,“皇后被软禁,这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处罚。就怕她身边儿的人,不会安分!” “你在担心凤笙?” “他忠于皇后,自然也就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皇后受苦。而我不同!我就是要亲眼看着皇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才甘心!”倾城阴郁着一张脸,说出来的话,也是让夜墨感觉到了一抹阴狠。 “你想要将凤笙诱出来?” “不错!我就不信,那个凤笙到底是有多厉害?凭你我二人之力,还杀不了他?” 夜墨听到她这样说,没来由地,竟然是心头一喜!“不必你出手,我一个人便能了解了他!再说了,他那样肮脏的一个人,也不值得脏了你的手。” 倾城莞尔,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舒服呢? 无崖一直是靠在门边,没有搭腔,可是眼瞅着他二人开始计划如何诱出凤笙了,心里头也有些着急了,“喂!本公子这么英俊无双,芝兰玉树的一个大美男就站在这儿,你们看不到吗?” 倾城白了他一眼,“所以呢?” “今晚的行动,应该也有我一份儿吧?” “你想死呀!你现在是什么身分?京中人人皆知的来无影去无踪的神医呢!若是贸然出现在了皇宫大内,你是嫌我的命太长了是不是?还是说,你是嫌我哥哥的命太长了?” 无崖无奈地撇撇嘴,想到自己万一泄露了身分,的确是对洛府不力,毕竟倾城可是不止一次对外宣称,他是洛华城的好友!夜探皇宫,他倒是有把握跑了,可是不见得就有把握一定不会被宫中的侍卫发现了!归根到底一句话,还是自己的身手被他们两个给鄙视了! 倾城一眼便看透了他的心思,无奈道,“无崖,我没有小瞧你。只是,这一次,你的确是不适合出现在宫中。这样吧,我和阿墨的本意,本就是要将凤笙引出来,不如,你就在城外接应我们?” “城外?你确定能将凤笙引到了这么远?”无崖有些怀疑道。 “如果我用皇后的性命相要挟,你说,他会不会上当?” 无崖顿时明了,“你要给皇后下毒?” “不是我下毒!而是皇后本就中了毒!不然的话,你以为,皇后腹中的孩子为何会是个畸形儿?当初我让你给齐王下药,其目的,也不过就是为了让他在进宫向皇后请安时,能让皇后或多或少的吸入一些!你为他治疗了差不多一个月,皇后也闻了这药性差不多一个月。只是光凭这些,怎么够?” 无崖也是有些不解,“当初用在了齐王身上的药,的确是不会导致皇后腹中的孩子出现这样大的问题!难道你还让别人下了毒?” “别人?”倾城冷冷一笑,“这个人,可是当初皇后亲自下令杀了的凤荷!若不是她在皇后最爱喝的峨眉雪芽中下了药,你以为,就单凭齐王身上的那些薰香,就能导致了皇后所孕的胎儿畸形?说起来,皇后这也是自作自受!若不是她当初要舍了凤荷,自己又怎么会着了凤荷的道?” 凤荷?夜墨的眼神一闪,“丫头,你倒是好算计!当初明明就是你救了凤荷,却是一转手,又将她给弄到了坤宁宫!丫头,你竟然是连本座都瞒过了!” “谁瞒你了?是你自己笨,没有看穿她的身分,怨得了谁?” 夜墨的表情微窒,显然,被自己心爱的女人骂了一句笨,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太舒服的! 无崖在一旁看了,倒是高兴了。“倾城,这么说,皇后一直都不知道,其实是凤荷给她下了毒?” “怎么说呢?其实,具体的,也算不上是什么毒,要怪,就怪皇后这个人太小心了。就连平日里用的茶,都不肯让外人知晓。凤荷只是在她的茶叶里头加了一些会慢慢地折损她身体的东西。凤荷是个聪明人,若是下毒,除非是巨毒,皇后立刻就死,否则,若是当真是什么慢性毒的话,宫里的太医又岂会不知?可是凤荷觉得自己的一切都被皇后给毁了,若是下一引起砒霜之类的,让皇后就这样痛痛快快地死了,她又不甘心,所以,她才会选了这种让皇后身体慢慢亏损的药物。从脉象上看,只能说是皇后的体虚,再开一些温补之药。是药三分毒。皇后每日都将自己泡在了药罐之中,她腹中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会好?” “有道理!再加上皇后怀孕之后,那些亏损身体的药性,极有可能是会发生在了胎儿的身上。倾城,不得不说,你这丫头,还真是心细!若是换成了我,可是打死也想不到,皇后腹中的胎儿,会是个畸形儿的!” “我让你给齐王用的那些薰香,也不过就是为了催促一下皇后腹中的药性罢了!事实上,今日皇后所服的那糕点,也不过就是个引子罢了。单凭那些糕点,怕是一时难以让皇后落胎。说起来,还要多亏了这些日子齐王的请安呢。” “丫头,你的心思倒是越来越缜密了。”夜墨笑道。 夜墨极少笑,而如今日这般竟然是笑出声来的时候,便就更少了! 此刻,一袭黑袍隐隐透着一抹王者之气,脸上的笑容,稍微将他身上的戾气冲散了些,倒是难得地给人一种清冷之感!不再似是那千年冰封的雪山,也不再像是那暗无星辰的黑夜,反倒是有些像极了冬日里的梅花了!只是,倾城的眉心微微一紧,梅花?有黑梅花这样的品种么? 甩甩头,倾城将自己脑子里出现的这种有些可笑的想法压下,“今晚咱们这样,我和夜墨入宫,想法子引出凤笙。另外,凤笙的手中,还掌控着一支极为精锐的暗卫。夜墨,你确定我们两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