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节
寿昌郡主震惊于这些人全这么大胆子,萧护骂也算了,这些奴才们也敢对自己说这些话。郡主是忘了,她的奴才们也是跟着主人眼色行事的。 她只能坐下吃,也忘了嫌板凳不是玉凳子,吃得狼吞虎咽,不能自己。 一口气吃了三个大馒头,水兰出来告诉慧娘和媳妇们:“是猪托成的,男人才吃那么多。”再一想少夫人也是能吃的,特别是少夫人耍过刀以后,忙把这话收起来,再去厨房里看郡主别的笑话地方。 郡主吃完了,没有人给递热手巾把子,没有人送茶。她怯生生:“有茶吗?”是漱口茶。水兰:“没有!” 外面传来慧娘平静的嗓音:“给她。” 她坐在外面,媳妇们伴着她,没有人说话,都各有心事,在想萧护刚才说的话。如果少夫人是封家的钦犯,那她就是大哥定亲的妻子,不是外面随便找来的。 苏云鹤吃惊最大,还没有从惊骇中走出来。他心中乱如麻,钦犯?佩服表哥有胆量!国舅?看着招人烦! 不知道哪里狗洞钻出来的,那一身叫乞丐还差不多,还敢在这里使威风? 又想到表哥说的话:“……你有没有想到她千里逃难,多么艰难!你没有想到她过城门不能入,独宿荒野,是多么的难!你有没有想到她挨饿忍饥时,是多么的难!” 苏小弟对别人会稀松,对自己家里人却和萧护一样,是最好的。见表嫂们全在一处收拾东西,他过去一回,又过去一回,很想说点儿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表嫂在院中火把下面色才有淡淡血色,眸子里泪水依然是不干,苏小弟叹气:“唉!”无可帮忙处,进来帮马先生忙。 马先生日夜不停,拟安抚告示,写章程……苏小弟发现马先生今天格外沉着脸,心中明了几分,走过去小声问:“你早知道的?” ------题外话------ 最后一天了,亲们,本月最后一天了,票票再不投就浪费了啊。 再看看口袋里吧。 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 ☆、第五章,大乱京都(五)二更求月票!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烛光昏黄,马明武不说话。苏云鹤火了,给他肩膀一拳:“说呀!”马明武没防备,一歪差点儿趴砚台上。 回身没好气:“没正事做,出去撞墙去!”继续写章程。苏小弟一恼出来,见院子里又是一出子。 郡主接过茶水,见没有吐的漱盂,到院子里来吐。走出厨房,必然见到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慧娘因仇恨不愿意看到寿昌郡主,郡主因情伤也不愿意看到她。 见几个年青妇人,又有刚才那两个凶巴巴的丫头在,面上那个笑容,只对着她的情敌! 奇怪这院子里人不少,寿昌眼里就只有慧娘。、 郡主把茶一古脑儿喝了,故意大声说了一句:“这茶不好。” 没有人理她。 郡主对着水兰:“哎,那丫头,给我再倒碗来!” 水兰装没有听到,偏过头去和小螺儿笑:“明天咱们呀,跟着少夫人出门去……” 肩膀上被人狠推一把,寿昌郡主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火冒三丈:“你聋了耳朵吗?给我换茶去!” 院子里所有人都愣住!再次恼怒起来。 伍思德眼睛里闪过阴霾,伍林儿黑着脸要过来,被伍思德一把拉住:“不要惹事儿。” 寿昌郡主得意起来,你们也知道不要惹事儿?见慧娘低头继续收拾手中东西,是一些伤药,受伤的人还是有的。 得意的郡主不再和水兰生气,走到慧娘面前,她站着,慧娘坐着,郡主居高临下,蛮横地道:“你,去给我倒茶!” 满院子人全惊呆住! 除了少帅,谁敢和少夫人这样说话。不少人没见过无脑郡主,愕然得大脑一片空白。 慧娘平静的抬头,不嗔也不怒:“乱呢,什么东西都缺。米面油盐全都不足,在附近调,却是这么多人吃,又要供给百姓们,要算着用。茶叶,糖,辣椒,芝麻,酱……针头线脑都是缺的。” “你!……。”寿昌郡主对着慧娘静默如水,在这一刻却美丽无俦的面庞气得快要炸掉。自己才逃难过来,她却安宁端详。自己的衣服不用看也是叛乱的,而她整齐的挽一个发髻,斜插几根簪子,花钿上红宝石比指甲还要大,这是大成长公主下午才给慧娘的,慧娘喜欢这宝石品色正,就一直戴着。 郡主由乱世中而来,这一位却有人奉承有人疼爱……。想到疼爱两个字,寿昌郡主心中狠绞着痛,她就没有想到过那个人不是她的,从来也没有喜欢过她。 她当然是不管! 对着这张因为安然详和而呈现出一种宁静美的面容,寿昌郡主想也没有想,抬起手来……。 “啪!”有人重重握住。 因为出手急,又握得重,发出手心击打皮肤,就像巴掌打在身上的声音:“啪!” 想当然也就是疼的。 寿昌郡主抬眼去看,然后才有手腕上疼痛上来。见一个粗壮大汉站在身边,因为他跑来得急,身上盔甲又往外扩展面积,盔甲上突出甲片抵在郡主身上,弄痛了她的。 是伍思德! 伍思德不让伍林儿出手,他自己忍不下去了。在伍家兄弟和一些人眼里,国舅和郡主绝对不是好东西。 就没有野狼谷回来的冤案,他们也全是在国舅手下吃过亏的,或是平时没少听郡主话的。 郡主抬手,或许是想打慧娘,虽然她打不到,可她手抬起来;或许是想指慧娘鼻子骂。伍思德忍无可忍! 他生得粗壮,用苏小弟的话来说,杀猪的都比他体面。苏小弟还有一句俏皮话,对马明武说过,马明武笑得失手摔了茶碗,又严厉交待苏云鹤:“不要告诉少帅,少帅听过给你一顿狠打!” 苏小弟私下里说:“这舅爷是黑熊精托成的?哪个山洞里找出来的。”清一色熊舅爷。 又高又壮又肥又宽。 有不宽的几个,又瘦得像家里没吃的。 黑熊舅爷伍思德,把郡主吓坏了,把郡主手捏痛了。他身上盔甲中有一片,硬硬地扎在郡主小腰间。 那是上半身盔甲往外展开的一块,单独护腰间的硬甲片。中间收起,上和下就往外展开,下面展开的那一块,在伍思德屁股上,郡主个子低于他,就扎到郡主腰间。 这对于郡主来说,算是玷辱! 可人家也不是有意的,谁叫你抬手,谁叫你个子矮过他。伍思德几步奔来,跑得急了,站位不对,贴着郡主而站住! 寿昌郡主一天受的气全爆发出来,对着西山乱兵她还敢大骂大叫,何况来到这里,舅舅在身边,又看着像要回到自己以前的世界里。 她用力挣手腕,眼泪“哗啦啦”流,大叫大骂:“放开手,不要脸!”她小脸儿绷紧,眸子里散发出强烈的憎恨,一字一句道:“等我见到皇上,让你去死!” 国舅和萧护等人出来,正好听到这一句。不过也看到黑熊似的伍思德高抬起郡主的手! “放肆,你怎么敢侮辱郡主!”国舅什么也顾不得了,大步跑过来,想也不想,对着伍思德狠狠一个巴掌抽过去。 袁连大惊:“国舅不可!” 邹国舅巴掌快抽到伍思德面上时,才猛然想到,手急忙收住,伍思德也不躲,一巴掌已经煽上去。清脆的一声“啪!” 王源对姚光献愤怒的使个眼色,打个手势,这国舅还敢使威风?再和其它的人使眼色,都有了愤怒。 田品正听说国舅回来,来见他刚进门,就看到这一幕!他也惊住了! 邹国舅面上说不出来是悔还是懊恼,急忙来接寿昌。见伍思德还没有松手,他不仅没有松手,反而用力捏了一下,寿昌郡主“哇”地大叫一声,满面泪水:“舅舅,痛死了!” 会骑马的郡主对上会打仗的将军,输赢不用去说。 邹国舅面上抽搐,他同时也想到用眼角看周围的人,见到才来的田品正,也是一脸的不耐烦,正在听一个人说话。 那个人,羽林卫打散的人,萧护收留,刚才就在这院子里。他说的,不用问刚才的事。 邹国舅知道自己孤立无援,也知道有个外号叫“丘八”地将军们,急红了眼战场上可以哗变,官场上可以造反。 他深吸一口气,打算和伍思行说几句不丢自己身份,又得体训斥的话。还没有开口,伍思德开口了,他嗓门儿高,字眼儿也重:“管好郡主!让她不要再欺负我妹子!”手用力一甩,寿昌郡主惊呼一声,硬生生被伍思德从国舅怀中甩出去好几步。 伍思德大脸凑到邹国舅面上,让他一时还不好去扶。黑熊舅爷愤怒了:“我们血里来血里去!不怕流血,不怕危险!就是不要口口声声再钦犯钦犯的!我妹子是钦犯,你要把少帅置于何地!我妹子是钦犯,这是什么罪名儿!你安的是什么心!” 大家心头全闪过阴郁,钦犯是株连或连坐的罪名。 国舅老脸通红,再才是也愤怒了……可他此时又敢怎么样呢?他去看萧护,见萧护明显有难过,侧过脸不看他。听伍思德说欺负十三的话,少帅静静的问:“怎么回事?” 那神气,又伤心又不快又悲忧又忍耐。 水兰气狠了,说得没有条理:“给她茶了,她又找少夫人要,”小螺儿这胆子小的人,也气得又快又急的冲口而出:“说要茶,少夫人让水兰姐姐给送茶去。喝完了说又要,我们正收拾这药呢,说是哪个队长受伤很重,没听到。她过来就骂少夫人不给,少夫人说茶现在缺,她就要打人!” 萧护抿紧嘴唇,嘴唇动了几动。 这里面将军们居多,都知道乱世中缺东西很正常。田品正在京里一直多少年,经过昨天一天今天一天,他什么都明白了。还茶?有口干净水就不错了。 不要看外面全是雪,一化就是水。得有柴烧吧?全喝冷水?这柴,路边儿上的树,再就是拆民房了! 这都不是根本上解决的事情,能坚持几天? 萧护缓缓开了口,他一开口,人人心中一紧,莫明地能听到少帅心中悲痛:“我不仅要供应当兵的吃饭,还要供给这附近百姓们!往京外的几条要道都封了,粮食全是用血抢回来的,谁拿命去换茶!家里还存着几两茶叶,备着我和将军们熬夜时用的,还有先生们也辛苦,也得备几口儿茶!别的人,全都没有!” 少帅牙缝里迸出来话:“给你,就不错了!”眸子中寒光忽然一涨,萧护大骂慧娘:“她再打你,你不会动手!谁打你,你就打他!你没有功夫在身上吗?要让我的将军们担这种罪名!” 慧娘扑簌簌落下泪水。 院子里全低下头。 “嗬嗬嗬……”伍林儿大哭起来:“这事怎么能怪我妹子!我伍门一家,少死过人吗?为什么金殿上国舅说我妹子是钦犯!你见过这样的钦犯吗?”伍大壮伍小锤等人一起跪下,膝行到国舅面前,一手扯住他一边衣角,口口声声地问:“为什么陷害我们,为什么和我家姑奶奶过不去!你忘了野狼谷谁救你谁扶你?你须自己想一想,造反的是什么人,在这里维持太平,你还占一块太平地方的又是谁?” “哗啦!” 田品正吓了一跳。 将军们全跪下来,好似哗变的架势:“请国舅把钦犯二字解释清楚,请国舅还少夫人清白名声!” 袁连惊得脸都白了,恨恨对邹国舅一个眼色,你再把萧护也惹反了,或者他撒手就走,不管你,看你怎么办? 还有那郡主,一口茶有这么重要! 邹国舅大脑一片空白,伍林儿放声大哭,哭得好似夜猫子叫宅。他以前就听过,听过觉得夜里不做恶梦算好的。还有衣下的跪的这些人,全是伍家的人,一个一个涕泪满面,那手把他衣服摇来晃去,几回险些把国舅扯得站不稳,要倒时,又必有一只手捧起来他,然后继续揉他。 前后左右的孩子们,一起来凑趣:“哇!” 将军们全笔直跪着,目光整齐划一的看向国舅。都看得到伍家兄弟们在拿他出气,没有人来帮,所有人是一个看法,你今天说清楚! 慧娘僵直坐着,泪水如断线珠子往下掉。媳妇们围着她劝,丫头和两个小厮媳妇也走出来,扶她:“少夫人回房去!” 萧护打断:“不必!” 他态度今天也明确,得把这钦犯的话解释清楚!他一一扫过跟国舅来的那些京都护卫,他们也无话可说,特别是才问明白的田品正,也恼火了,有这样的钦犯吗! 他也是这样想。 寿昌郡主倒在地上,还没有起来,就出现这一出子,才坐起来,又吓得往后一摔。院子里雪地硬,摔痛她手,这一回也没有哭。